半晌,章彌遲疑地開口:“啟稟王爺、福晉,這蓋子上…確實有沾染過麝香的痕跡,還是極為名貴的麝香。”

柔則聽到章彌的話後,原本就有些惶急的神情再也藏不住,花容失色道:

“王爺明鑑!妾身真的只是去小廚房拿自己的藥而已,妾身什麼都不知道啊!”

“說下去。”胤禛看也不看她,對著章彌道。

“這…微臣猜測,平時取少量沾在蓋子下面不易被人發現,等煎藥時,沸水燒開滾起來便會觸碰到蓋子底部,長此以往,麝香就會每日浸到側福晉的藥裡。”

宜修聽了第一反應是在心裡覺得暗暗驚奇,這柔則下藥的手段,竟然真的和上一世被人指使的餘氏如出一轍!

憑柔則的智商,真的想得出這麼高明的法子嗎?還有之前加在自己墨寶裡的麝香。

宜修心中警鈴大作,無論出主意的人真的是柔則,還是她身邊的其他人,無疑是個心思縝密的對手。

她不得不開始重視起來。

只不過就算真是柔則有這麼細密的心思,現在的她,心態實在還需要多多歷練。

空有謀略,卻沒有臨危不亂的膽識和心性,照樣不可能成的了大氣候。

雖說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就是柔則在藥罐動了手腳,可剛剛柔則的反應已經讓胤禛和年世蘭對她疑心深重。

儘管如此,仗著自己是烏拉那拉氏的嫡女,有費揚古將軍和多羅格格撐腰,又有德妃族親這一層關係在,柔則清楚,胤禛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對她用刑審訊。

甚至她身邊的貼身侍女芳若,也是多羅格格手底下的家生丫頭,若真要貿然嚴刑逼供,只怕會惹得將軍府那邊不滿。

一面是年羹堯的妹妹,一面是費揚古將軍的嫡女,無論得罪了哪邊,現下羽翼未豐滿的胤禛都吃不消。

“你們確定,柔則格格今日去小廚房只是拿自己的藥,沒有多停留嗎?”胤禛思忖了片刻開口問道。

“是,奴才們確定。”下人們喏喏應聲。

宜修大概猜測到了幾分,柔則倒不可能親自去動手下藥,必然是早早地指派給了下人。

今日無論她是真的湊巧還是處於別的什麼目的來到小廚房,有下人們的證詞,單是今天的事,確實可以洗脫嫌疑。

想必柔則自己也沒想到胤禛會動手,又恰好是今天年世蘭就小產了。

但是她的神情反應也說明了她絕不清白,就算沒有胤禛出手,那蓋子上的麝香時間一長,也必然會導致年世蘭滑胎。

以柔則的性子,今天可能是想趁著去小廚房拿自己的藥時,藉機親眼確認一下年世蘭的藥是否做好了手腳,確保萬無一失。

本來可以全身而退的局,甚至連胤禛都安排好了替罪羊,偏偏她自己沉不住氣,就差嚇得不打自招了。

宜修有些索然無味地看了柔則一眼,胤禛今日是否定柔則的罪沒關係,重要的是,年世蘭已經徹底疑心了她。

“那藥罐子上的麝香本王會再派人去查。”胤禛沉聲對年世蘭說道。

“至於那個下紅花的宮女。”他目光冷冷地掃視了一下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小宮女,“杖殺。”

語氣平靜的好像只是踩死了一隻螻蟻。

“王爺饒命啊!福晉饒命!”小宮女聲嘶力竭地哭喊聲漸漸弱了下去,不多時,門外的太監回稟,人已經杖斃了。

宜修無聲的嘆了口氣,她心裡清楚,這小宮女既被選中做這個死士,今天是非死不可了。

畢竟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這世上沒有什麼比死人嘴裡的秘密更安全的東西。

胤禛又豈會不知道這個道理?

“夜深露重,你們都回去吧,本王在這裡陪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