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走進那洞府後,才發現這洞府內空蕩蕩的,牆壁上透著股子暗沉的冷色,像是許久未被陽光照拂過的陳舊石板,帶著絲絲縷縷歲月斑駁的痕跡,偶爾有幾縷從洞外透進來的微光,卻也只是讓這略顯狹小的空間更添幾分陰森罷了。

光線所及之處,能瞧見地面上積著薄薄的一層灰塵,許久都未曾有人踏足過,一些細小的石子零星散落著,還擺放著些早已破敗的石凳石桌,桌面坑窪不平,石凳也缺了邊角,其上同樣覆著厚厚的灰塵,只要輕輕一碰,便會揚起一陣嗆人的塵霧。

此處倒是無端叫人生出幾分寒意,一般來說閉關所用的洞府都是人手一個,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衝突,或者出現兩人同時需要閉關卻只有同一場所的尷尬場景。

上官聽寒能把他帶到這裡也正是表明了此處就是柳乘風閉關修煉的地方,可此處常年無人進入顯然已經很能說明狀況了。

分明也是一等一的天才,只不過略微遜色卻由於自身躲不開的情愫和心境叫人沒落,實在是可惜。

白黎也是難得覺得這人有些可惜,可憐,一招之差走了錯路,還不如學他一樣老老實實的該吃吃,該喝喝,也不至於淪落到被萬人遺棄的地步。

白黎一邊替人祈禱,一邊嘴裡嘟囔著:“真是倒黴催的,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罷了罷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他長嘆了口氣,尋了個乾淨的地方,緩緩蹲下身子,用手輕輕拍了拍地面的灰塵,隨後按照上官聽寒說的方法,小心翼翼地盤坐在地,開始試著運轉口訣。

沒錯,這口訣也是他之前好說歹說向上官聽寒討來的呢。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腦海中回想著口訣的內容,嘴唇微動,默唸著那晦澀難懂的語句。

可那口訣實在是太過複雜了,他試了半天,只感覺體內氣血翻湧,胸口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著,悶得難受,臉色也漸漸變得蒼白起來,汗從額頭不斷滾落,順著臉頰滑落到地上,在那灰塵之上砸出一個個小小的印記。

分明是同一個身體融合起來卻異常的困難,白黎只覺得幾乎作嘔也沒能找到他所說的暢快的感覺。

“系統啊系統,你這會兒再不出來,我可真要交代在這兒了。”白黎著急地睜開眼睛,雙手胡亂地在身前揮動著,試圖驅散那難受的感覺,分明已經停止了口訣,那難受的感覺依舊如影隨形的緊握著他的心臟,那模樣看上去狼狽極了。

就在白黎手忙腳亂之時,突然,洞府內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緊接著光芒愈發強烈,似是有什麼東西被觸發了一般,整個洞府都被那璀璨的光亮填滿,原本陰森昏暗的角落也被照得一清二楚。

白黎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用手擋住那刺眼的光芒,身體往後縮了縮。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響起:“集中注意力,再重新聚集一下試試。”

聲音傳入耳中的一瞬,白黎先是微微一怔,隨後趕忙按照這指示執行著口訣。

不過這一回,情況卻異常的順利,隨著口訣的運轉,他只感覺原本翻湧的氣血漸漸平復了下來,那憋悶在胸口的難受勁兒也慢慢消散,就連撥出來的空氣都彷彿變得格外清晰,帶著絲絲涼意湧入肺腑,讓他整個人都舒暢了許多。

白黎這會兒才總算冷靜了下來,回想起之前種種,那期待的情緒在心底積壓了太久太久,從最開始因系統遲遲未出現而產生的憤怒質疑,這會兒已經全然變成了委屈。

心裡還夾雜著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就好像一個在黑暗中獨自摸索許久,終於看到了一絲曙光的孩子。

“你怎麼才來呀?我差點都露餡了,我啥記憶都沒有,打又打不過,差點嘎這。”白黎一邊說著,一邊撇了撇嘴,那神情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