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越慢,凌建福的心裡就越是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凌東言後面所說的話讓他如墜冰窟,“找銀行借錢,也得拿出對應的抵押物評估,找我借錢也是同樣的道理,你準備拿出什麼抵押?”

跟他談條件,早就沒有了父子情分,有的只是生意。

凌建福也是個老狐狸,他明明已經知道了凌東言的意思,卻還是在裝傻,“東言,你姓凌,建福珠寶遲早是你的,你眼睜睜的看著凌家落敗,你能獨善其身嗎?”

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打著親情的幌子綁架他。

“都說父債子償,我要是真還不起了,那些人知道我有個能幹的兒子,想必方法多得是,到時候你也不勝其煩。”

黃賭毒能讓人喪失理智,他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凌動言面色更冷了些,“威脅我?”

看他面色不善,凌建福以為自己那番話戳中了他的痛點,揪著的一顆心突然就順暢了,語氣也輕快了些,“東言,話也不是這麼說,常言道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是我兒子,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他甚至面露得意,以為自己有了救命稻草,“我這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建福珠寶屹立不倒這麼些年,我還要靠他撐著,要是給你,那豈不是任你戳扁揉圓?”

凌東言的手指輕敲桌面,“所以你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要是我不同意,你就拉我下水。”

他不否認,甚至語氣聽著有些為難,“東言,你別怪我,主要是他們追債的逼得太狠,而且賭場裡放的都是高利貸,我拖一天,利息跟滾雪球一樣,承受不住。”

他說得理所當然,甚至已經開始不要臉了,“可你不一樣,富豪榜上排名那麼靠前,別說兩億了,就算是二十億你不也是輕鬆拿出來,淮北街那麼爛的專案你都能接手,為了一個女人你能做到這步田地,為了你爹我就不行?”

“女人嘛,哪裡沒有,你這副情種的模樣也不知道隨了誰,有可能是遺傳了你那個瘋子老媽,認死理。”

凌東言掀眼看了他幾眼,“這就是你出軌的理由?”

自從少年時代被趕出凌家以後,父子倆幾乎沒有這麼心平氣和坐下來說過往事。

尤其還是跟梁舒意有關的。

說起梁舒意,他的語氣裡滿是嫌棄,“你媽就是太天真了,有情飲水飽,那是說給有錢人聽的,我哄她幾句她就真信了,跟我搞什麼真愛,大男人就應該外面彩旗飄飄,裡面紅旗不倒,有錢了要什麼女人沒有,我肯定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是她自己想不開,又拉不下臉去求你外公幫忙,建福珠寶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有人願意幫我,還讓我免費睡,我肯定同意啊。”

狗屁真愛,他自己作為男人都知道,免費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

說幾句甜言蜜語就能把女人忽悠的團團轉,要死要活的跟他,上哪兒找這種好事。

作為過來人,說起女人倒是有很多現成的經驗傳授給他,“你啊,還是女人玩少了,乖得聽話的,就留久一點,那些作天作地的,千萬不要給臉,嬌慣了再想改過來,難上加難。”

“尤其是那個聶行煙,脾氣比姜君眉還大,也不知道你喜歡她什麼,就算是圖新鮮,玩一玩睡幾晚總會膩……”

在他看來,女人就分為兩種,一種能睡,一種不能睡。

他說的唾沫橫飛,絲毫沒有注意到凌東言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他還在繼續說著,殊不知凌東言此刻竟然站了起來,他人高馬大的,凌建福將近一米七,坐著的時候更像是一灘肥肉。

凌東言起身朝他就是一腳,凌建福壓根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難,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突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