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舒意是瘋了不是傻了,她看見姜君眉的第一眼就覺得此人絕非善類。

下意識地想逃跑。

但是姜君眉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當下扯著嗓子喊她,“梁舒意,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你聽我說,我並沒有傷害你的意思!”她聲音越大,梁舒意反而跑得越快。

她大老遠的拖著個行李箱,怎麼可能跑得過身輕如燕的梁舒意。

眼看越追越遠,她只得咬牙使出殺手鐧,“是你兒子凌東言叫我來的!”

果然凌東言三個字比什麼都有效,梁舒意身形一滯,停了下來。

頓了幾秒,她緩緩回頭。

“東言?我兒子……他叫你來的?”

她眼神飄忽,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像是漏掉了什麼,來回小步挪動,嘴裡唸叨著。

“我兒子,我兒子他很帥的,很聰明的……”

就算是精神失常,別人還是能用她的兒子輕易牽動她的心。

姜君眉的心似要跳出到胸腔外,她瞪大了眼睛,仔細觀察梁舒意的一舉一動。

聲音很是迫切,“對,你兒子又帥又有錢,現在是大人物了,惹不起的。”

明德療養院醫療設施齊全,費用更是不菲,能讓她安心安意在這裡療養,不用想就知道,凌東言花了大價錢。

姜君眉有自己的目的,凡事都往好處說,撿她愛聽的說。

她想了想,掏出手機,把自己在網上擷取凌東言的正面照放到她面前,“對,你過來看,這個是你兒子吧?”

她把手機遞進到欄杆裡面去,照片放大到整個螢幕,在她眼前晃悠,“你生的孩子,現在很有出息了,你看看。”

其實姜君眉也在賭,賭梁舒意即便精神失常,她也不可能不認識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之前她一直聽凌建福罵她是個瘋女人,但是具體這個女人瘋到什麼程度,她也不清楚。

現在親眼所見,她既害怕又真怕她跑了無蹤影,再也見不到了。

看她越來越急迫的眼神,梁舒意半信半疑接過手機,仔細盯著看了會兒,笑容漸漸在臉上浮現,“是我兒子東言,是他,你怎麼認識他的?”

她的模樣不像是裝的,是完全不認識自己了。

那一瞬間姜君眉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十多年前梁舒意扇她的那一巴掌成了她的心魔,很多年都不能釋懷。

如今高高在上的女人成了瘋婆子,跟換了個人一樣,對她笑臉相迎。

時間線交叉,勝者好像變成了自己。

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種瘋癲模樣,這真是報應!

姜君眉也跟著笑,只是那笑容惡毒,未曾到達眼底半分。

“你看我沒騙你吧?”

梁舒意滿身的防備漸漸散去了些,姜君眉抓緊時機,又把手機拿回來,劃下下一張照片,“這個女人你看看認不認識?”

照片上的女人巧笑倩兮,一雙眼睛煙波浩渺,眉眼溫柔,臉如鵝蛋,面板白皙無瑕,不是別人,正是聶行煙。

一看到那張照片,梁舒意的眼睛陡然瞪圓了。

姜君眉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細節。

聽著梁舒意氣急的呼吸聲,她繼續火上澆油,“是不是很漂亮?”

眼前女人的臉和照片上的人臉重疊,放大、梁舒意一直以來空乏的腦子裡突然如開了閘的洪水,記憶如排山倒海襲來。

尖叫聲、打罵聲、辱罵的話不給她任何喘息的記憶重新回到了她腦子裡。

那讓人窒息的拖拽,抽打,一個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把她跟拖牲口一樣的往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