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可就冤枉微臣了,微臣和娘娘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怎麼會做這種事兒呢?”

蘇崢宇大喊冤枉,然而他的臉色卻並沒有減半分的愧疚和委屈。

蘇窈窕氣極反笑。

不過這也尚且在她的意料之內,蘇崢宇這個老匹夫,要想讓他乖乖聽話,難度不亞於登天。

她乾脆站起身:“我要見我娘。”

蘇崢宇從善如流起身伸手:“娘娘,這邊請。”

二人沒有招呼下人,順著上次的路,來到了那個熟悉的小院。

走到門口的時候,蘇崢宇就自覺地停下了腳步:“娘娘和母親許久未見,微臣便不打擾二位敘舊了。”

他其實不過四旬,樣貌可以說端莊儒雅,風度翩翩,又是禮部尚書,此刻行禮告退的姿態也是非常的得體和好看。

然而落在蘇窈窕眼裡,就是十足的道貌岸然。

待人走了,蘇窈窕這才推開了小院的門。

院子裡一如既往地乾淨雅緻,冷清秀美,蘇窈窕突然有些害怕,她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推開屋子門走進去。

一進去,床上半靠著的婦人便立即抬起頭來。

在看到蘇窈窕的一剎那,婦人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歡欣和激動:“窈窕!”

蘇窈窕心口一熱,下意識上前握住了婦人伸出來的手:“……娘!”

芸娘聽到這聲“娘”,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哎,哎!”

“娘在這呢,窈窕,窈窕,孃的乖女兒……你現在過得可好?蘇崢宇那個老匹夫,有沒有再為難你?”

說到這裡,芸娘放低了聲音:“娘在這一切都好,你在宮裡得寵,那個老毒夫不敢拿我怎麼樣。”

“倒是你,可別真信了他的鬼話,做下糊塗事!”

蘇窈窕心中熨貼。

她十分自然地握住了芸孃的手,坐在她身邊摟著芸孃的腰依偎著她,“娘,你放心,女兒才沒那麼傻。”

芸娘似乎也沒覺得她這樣很不對勁,下意識就回摟住人,兩個人的動作彷彿已經經歷過千萬次這樣的親密,十分嫻熟。

“那個老匹夫想救蕭貴妃出來,賣蕭家一個人情,可不想蕭貴妃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瘋癲。”

“她冒充自己的妹妹,故意誆了皇上來想一朝復寵,結果反而惹怒了皇上,打入冷宮誰也不許見。”

“不光如此,皇上還下旨申飭了蕭家,這段日子蕭家在朝堂上可謂是焦頭爛額,根本顧不上蕭貴妃了。”

聽到女兒這樣說,芸孃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娘,別說旁人的無聊事情了,女兒為您看看病情。”

蘇窈窕打起精神,伸手為芸娘診脈。

一診斷,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蘇崢宇那個老匹夫說得沒錯,芸娘身上的毒的確只解了一半。

心脈看似康健實則後繼無力,外浮內虛,長此以往,必然要出大亂子。

蘇窈窕死死皺著眉,突然一雙手輕柔地撫摸上她的眉心。

她嚇了一大跳,回過神來之後才發現是芸娘。

芸娘今年四十有二了,歲月待她卻比尋常人要溫柔許多,哪怕飽受病痛折磨,看上去也不過三十多歲。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睛,盛滿了母親的慈愛和憐惜:“小小年紀的,不要皺眉,人都老氣了。”

蘇窈窕莫名覺得這話很熟悉。

好像在什麼地方還聽過,不過她努力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現在的日子比之前可好太多了,假以時日,你我母女必然能找到辦法脫困。”

“你好不容易出宮一趟,不要為我太操心,倒是你,”芸娘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