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嬤嬤是宮裡的老人了。

她先帝時就進了宮,家世尚可,自己又謹慎聰慧,早些年便得了太后青眼,特地安排到自己寶貝兒子身邊看護著。

可以說,嚴嬤嬤是看著當今皇上長大的。

在她心裡頭,宮裡的女子就跟每季的花兒一樣,開過了一茬又一茬。

有些運道好的,可以開許多年,可有些花兒,最多也就開一季。

陸答應顯然是後者。

要是從前,莫說是陸答應這樣的,便是位份再高點,嬪位在她眼中也不過爾爾。

可是嚴嬤嬤自己心中又思量了,皇上當初指派她到宸妃娘娘宮裡,可不是隻要她當個管事嬤嬤,更多的是想要她指點著這位年輕的妃子。

於是乎,嚴嬤嬤便捨出老臉,賣了點人情特意來打探一番。

和嚴嬤嬤的接頭的是一位約莫三十多歲的姑姑,她資歷比嚴嬤嬤小上一輪,打定主意趁著在宮裡,多攢些銀子,等放出了宮過些鬆快日子。

嚴嬤嬤讓人出力從不小氣,故而這位姓陳的姑姑很樂意幫忙,當晚特意和看值的宮女換了班,正巧了,聽見那位陸答應在皇上面前上眼藥。

“……嬪妾曉得,宸妃娘娘素來寬宥慈悲,可是也不能這樣偏心那位許答應啊。”

“光天化日的把嬪妾推下水不說,反而倒打一耙把罪推到嬪妾頭上,宸妃娘娘竟也被她騙了,嬪妾真真是委屈死了,恨不得以死明志!”

“皇上,您說,宸妃娘娘是不是怨恨嬪妾得您寵愛,所以才故意偏袒許答應呀?”

緊接著,皇上慵懶閒散的聲音響起:“許答應向來怯懦,她必不是故意推你的,許是什麼誤會罷。”

“至於宸妃,”皇上聲音帶了幾分笑:“她性子的確柔軟良善,既然許答應不是故意的,你左右也無礙,何必再胡亂揣測。”

陸答應心立即沉了下去。

之前她仗著受寵,對宮中其餘妃嬪沒少上眼藥,皇上從來都是不置可否的,可如今到了宸妃面前,卻是折戟了。

她嘴角僵硬的笑了笑,不再說這個話題,轉而說起了今日作的新詩,情真意切的唸誦起來。

陳姑姑一言一語,將昨夜的話全部複述了出來。

嚴嬤嬤聽了就是一股火氣,當即回水木明瑟一五一十告訴了蘇窈窕。

“娘娘,這個陸答應當真是顛倒黑白,幸好皇上信賴您,未曾被她矇蔽了,待皇上來了咱們這兒,娘娘可得找機會好好分辨一二才是!”

她老人家嚴肅的臉難得板了起來:“俗話說得好,三人成虎,您雖然不懼這樣的小人計倆,可您如今孕中不能侍寢,要是日日任由陸答應這樣吹枕頭風,只怕於您有礙。”

蘇窈窕放下了手中酸酸甜甜的桑葚乳酪,輕輕哼了一聲:“既然她說本宮偏袒許答應,那就讓她好好瞧瞧,什麼才叫偏袒。”

當天晚上,皇上在別有洞天處理完朝政,果然來了水木明瑟。

青竹連忙奉了茶上來,順便給蘇窈窕換了一杯新鮮的葡萄桑葚牛乳汁。

戰晨望也不避諱,端起那杯紫紅色的飲料,喝了一口眉心立即緊緊皺起來:“怎得這般酸?連半點糖都不放?”

蘇窈窕聞言湊上來輕輕抿了一口,“臣妾喝著還好啊。”

說完,又意猶未盡的喝了一小口,紫紅色的汁液浸染在鮮嫩如花的唇瓣上,格外的瑩潤。

戰晨望喉間突然一緊,不禁俯身靠近,一點一點啜去那點汁液。

一吻結束,二人都有些情難自禁。

“現在已經五個月了,太醫怎麼說?”戰晨望啞聲道。

蘇窈窕頓時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拼命搖頭:“不可以!”

又覺得自己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