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關卡有驚無險地通關,昏迷中的許靈月被幾人帶回臥室。

而就算是昏迷,許靈月也一直無意識地念叨著一個人名。

常昱。

能被許靈月這麼惦記,肯定是個重要人物。

但目前許靈月又對外宣稱自己是單身狀態,那她跟這個男人又是什麼關係?

就在大家把集中注意力,在許靈月的臥室裡尋找關於“常昱”的線索時,姜琦的目光卻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

作為當紅女明星,這間臥室的牆上掛滿許靈月的藝術畫像。

其中最大的一幅,幾乎佔了大半牆面,是她前不久剛播出的新劇。

畫像裡的許靈月一幅民國時期的大家閨秀扮相,一襲青衣,於三月朦朧陰雨天,橋頭撐傘回眸,模樣清麗,眼神含蓄,卻又有萬千情意在其中。

身為這檔綜藝的常駐嘉賓,姜琦對節目組的尿性多少還是有點了解的,她直覺這畫像裡藏有重要線索,便圍著它翻來覆去地觀察。

結果還真讓她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畫像裡的右下方有塊黑乎乎的東西,大小就跟成年男人的手差不多,彷彿是沾染筆墨後誤觸印上去的髒汙。

姜琦試著用紙擦了擦,發現這能擦掉。

於是六人輪流換班,擦了將近十分鐘,終於將那團汙漬擦乾淨。

而那原本被遮擋住的東西,逐漸躍入眾人視野——

一朵開得正好的紅色蝴蝶蘭。

藏在重重黑影下的花,盛放到極致,已隱隱有枯萎趨勢,落在素雅淡麗的畫像上,顯得格格不入。

姜琦斷定:“這朵花肯定有特殊寓意…誰知道它一般會在哪種場合出現啊?”

俞知緒接過話茬,“可能許靈月喜歡,所以就投其所好?”

ZoE倚著桌子,雙手抱臂,“也不一定是給許靈月的。”

他說著,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最邊上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顧寰。

“畢竟人都有自作多情的劣根性,總喜歡將擺在自己面前的東西,想當然地歸為自己所有。”

俞知緒覺得ZoE這話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哪兒怪,

只是不解地反駁:“如果不是給許靈月的,那怎麼會出現在她的畫像上呢?”

ZoE又睨了一眼顧寰,聳肩,語氣略帶輕蔑。

“也許是認錯人了…誰知道呢?”

俞知緒聽得一頭霧水,但旁邊站的顧寰卻是聽出ZoE話裡的意有所指。

對上ZoE投來的略帶挑釁的目光,顧寰拇指按著蜷縮起來的指縫,深呼吸再三,勉強維持表面上的風度。

而自始至終沒有參與討論的溫初容走上前,皓白指尖輕撫著花瓣一角,長睫垂覆,若有所思。

就在幾人分析這朵蝴蝶蘭的真正寓意而出現意見分歧時,象徵著午夜十二點到來的鐘聲響了。

古樸的落地鍾發出沉悶的聲響,一下又一下,雄渾深厚,久迴盪在整個房子裡,也重重砸在眾人心頭。

午夜十二點在刻板印象裡似乎一直都是個不好的時間。

彷彿地底下蟄伏的鬼魂,被這鐘聲喚醒了。

氣氛莫名安靜幾秒。

就在這時,尚未合嚴的房門外,接著消退的鐘聲,一道幽幽嗓音傳了進來。

尾音壓得很低,沙沙得,短短兩句話,好幾個轉音。

“年少輕別離…”

“情薄易棄擲…”

搭配上噼噼啪啪連綿不絕的雨聲,無端聽起來叫人覺得哀從心起。

姜琦搓了搓胳膊,“又搞什麼鬼啊?!”

話音未落,便聽到走廊外一陣細細碎碎的腳步聲,跟有人腳步匆匆經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