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監司一眾官員與兵士聞言,頓覺心頭一喜。

雖然不知宸王為何要讓他們翌日前往無涯學宮集結,但至少暫時可以不用死。

眾人紛紛叩首謝恩。

劉猛以為自己算是逃過一劫,磕頭磕的最為賣力,一邊磕頭嘴裡一邊大聲說道:“謝宸王殿下不殺之恩!謝宸王殿下不殺之恩……”

誰知他剛磕到一半,墨宸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子,衝他問道:“你不恨孤麼?”

劉猛身體微微一顫,急忙回答:“小……小的對殿下只有感激之情,絕……絕對沒有半點恨意。”

“孤剛殺了你大伯,你對孤竟無半點恨意?”

“是他劉文秋該死!殿下是……是在為民除害!”

“劉文秋是有負聖恩,更有愧於天下百姓,但他待你可是一向不錯,你竟沒有一絲傷懷?”

“回稟殿下,小的其實早已與劉文秋劃清界限!這些年也是逼不得已,跟著他做了些有愧於心的事。但他做的那些惡事,沒有人比小的更清楚,小的願意戴罪立功,將所知一切據實稟報。”

“你欲求生,甚至連至親之人都能出賣,當真毫無人性。”

“殿下,小……小的這是大義滅親啊。”

“不,你這叫落井下石!孤平生最厭惡的,便是你這種人。”

“你手上沾的血腥太多,心腸又極其惡毒,人性早已泯滅殆盡,便是去了無涯學宮也是枉然,送刑獄司治罪吧。”

劉猛臉色陡然變得煞白,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如今他已經沒了靠山,他心裡十分清楚,若是去了刑獄司,只怕是必死無疑。

墨宸讓幾名御監司兵衛將渾身癱軟的劉猛帶往地牢關押,又命眾人將這幾日抓進來的數百名無辜百姓悉數釋放。

凡是被打傷打殘的,不但要向他們鞠躬致歉,還需給予醫藥費賠償。

且所有開支均從眾人每月餉銀中扣除。

墨宸的一番操作,把所有人都驚到了。

官賠民,這可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換做以前,便是將人活活打死,也是不了了之。

但眾人不敢提出任何異議,畢竟能保住一條命,已是萬幸。

墨宸遣散一眾兵士,只留下一名頭髮已然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

剛才墨宸便已留意到此人,與御監司其他人有些不太一樣。

年紀似乎已近五旬,而從他身體所散發出來的氣場來看,至少是化神四階修為,這般年紀,這般修為,照理而言官職應該不會太低,然而他卻穿著普通士卒的服飾,實在是有些蹊蹺。

而且剛才御監司其他人個個神情惶恐,唯有此人面色平靜。

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恐怕只有心中無愧之人,才能像他這般坦然。

墨宸衝中年男子問道:“你叫什麼?”

“回稟宸王殿下,小人姓蕭,單名一個安子。”

“蕭安?”

“是,安身立命的安。”

“好一個安身立命,世人所求,不過如此。”

墨宸說到這,話鋒一轉:“孤觀你已是化神四階修為,怎還只是一名士卒?”

蕭安有些驚訝:“殿下竟能看出小人修為?”

“這有何難。”

“也是,殿下慧眼,自然能洞悉一切潛隱之事。”

“你還沒回答孤。”

“回稟殿下,只因小人安於現狀,毫無上進之心,故而……”

不等蕭安說完,墨宸打斷道:“既然毫無上進之心,又為何苦練修為?”

蕭安尷尬地笑了笑:“殿下,人各有志,小人確實胸無大志,無意於仕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