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是個雨天,一場秋雨一場涼,陳秀麗在陣陣涼意中踏入派出所的大門。

李長風見到來人是陳秀麗時,怔住片刻,“你和他家是親屬關係?”

“不是。”陳秀麗輕輕搖了搖頭。

那日晚上,譚老太太抱著孩子登門,一見到陳秀麗就給她賠禮道歉,說白天是因為一時著急才跟她擺臉色,讓陳秀麗別跟她老太太一般見識。

陳秀麗本不是小氣的人,更何況譚家攤上了事,她現在也能明白為什麼老太太會衝她喊,不過是想瞞天過海罷了。

老譚太太見陳秀麗不怪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讓陳秀麗替她去派出所。

“秀麗,大姨是真沒辦法,我老伴和兒子都在外面打工,他們不給我打電話,我根本聯絡不上他們。我們家是外來戶,沒什麼親戚,書記也去城裡看孩子去了,現在想找個人幫忙都找不著。你心眼好使,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去派出所,大姨字都不識幾個,現在眼神也不好,真辦不明白事啊。”

“戶口的事比較麻煩。”李長風給陳秀麗倒了一杯水。

陳秀麗雙手接過水杯,“只要能讓她上戶口,我們不怕麻煩。”

“你見過她人了嗎?”李長風試探陳秀麗。

陳秀麗剛喝一口水,聞言嗆得咳嗽起來,眼睛紅得像只兔子,連連擺手,“李警官,我,我真沒見過她。”

其實陳秀麗也知道,老譚太太肯定是把兒媳婦藏了起來,所以對上李長風的視線,她莫名覺得心虛。

“李警官,我真沒騙你。”

李長風慢條斯理地開啟自己面前的抽屜,從裡面拿出兩張紙,遞給陳秀麗。

“把這些交給村裡,按照上面寫的準備材料,另外準備好錢,至少3萬。”

陳秀麗十分吃驚,落個戶口需要這麼多錢?

李長風猜中她的想法,解釋道:“譚家的情況在整個縣裡都屬先例,昨天縣公安局的領導也是專門請示了市裡,去年撫溪市有一個成功落戶的,差不多就是這些費用。”

陳秀麗抱著兩張紙,好像抱著譚家兒媳未知的命運。

“謝謝,李警官,我現在就回去準備。”

陳秀麗把兩頁紙揣在懷裡,一回到黃泥崗,她就去了譚家。

風雨中,譚家房前的大梨樹散發著陣陣梨香,陳秀麗停下腳步,踟躕不前。

譚家能拿出這些錢嘛?

黃泥崗不是個富裕的村落,而譚家,因為老譚太太身體不好,日子一直過得更是緊緊巴巴。

“秀麗,是不是不行?”老譚太太貓著腰打著一把傘顫顫巍巍走過來,“我那苦命的兒媳婦啊。”

“沒有,大姨。”陳秀麗打斷老太太的唱腔。

陳秀麗把老太太扶進屋裡,她孫子在炕上睡著了,紅撲撲的一張臉,像極了媽媽。

“這是派出所讓準備的材料,都是需要村裡蓋章的,準備好這些之後,送過去,等他們稽核,然後我們等通知。另外。。。”

陳秀麗打量一眼屋裡的環境,雖然東西顯得有些陳舊,但一切都乾淨整潔。顯然,這裡每天都有勤快人打掃,和陳家那種邋里邋遢形成鮮明的對比。

“大姨,落戶需要準備3萬塊錢,家裡錢夠不?”

“多少?”老譚太太眼睛瞬間睜得大大的,以為自己聽錯了,三萬於她而言就像天文數字。

“三萬,要是家裡錢不夠,我家裡還能湊一萬,剩下的兩萬,你再想想辦法。”

陳秀麗這兩年倒騰藥材,掙了一些錢,不過,她剛蓋完烘乾房,而且藥材本身也押錢,她還要留夠週轉的資金,冬天快來了,她準備在春節交貨之前,再多采購一些藥材。

雜七雜八的費用加在一起,她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