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婆婆的鐲子(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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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最大的謊言——
便是:
“離開我你會更好”。
實際上這句話表達的意思是:
“我離開你會更好”。
……。
我垂頭喪氣,滿心淒涼。
這下真透心涼了。
我明白了。
……。
“你明白個屁”。
鄭伯母再次爆粗口,一改畫風。
如果說,在講述鄭知南的親生父親那段往事時,鄭伯母給我的感覺,很是奇怪,我人生十幾載,從未見過有這般傳奇的人,她就像:
一截燒焦的木頭,黑漆漆,生機全無。
一位謝幕的伶人,慘淡淡,中途退場。
一位遲暮的紅顏,半世滄桑,半世淒涼。
而現在,爆粗口的鄭伯母,才是我熟悉的那個鄭伯母。
雙手叉腰,吵便方圓十里無敵手。
渾身上下都洋溢著勃勃生機。
我蚌住了,還帶著哭腔,無限委屈:
“伯母不是來棒打鴛鴦的”?
她被我的用詞造句氣笑了:
“好好說話”。
“哦,伯母不是受鄭知南之託?勸我打退堂鼓的”。
鄭伯母給我一個大逼鬥:
“那是他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南兒這傻孩子,太懂人性,卻不懂女人”。
“他這是當局者迷,打你小時候起,成天追在南兒屁股後面跑”。
“你成天唸叨些啥來著?哦,對了,去父留子”。
“拙兒,本質上,你比南兒更像個狂熱的賭徒”。
我瞅了瞅鄭家的地板,嘿,別說,還真找不到一條縫讓我給鑽進去,把自己全須全尾地藏起來。
丟臉,太丟臉了。
去父留子這種話,小時候不懂事,說說也就罷了,這等虎狼之詞,是能當著鄭伯母,有可能是我未來婆婆的面說的嗎?
我像一隻鴕鳥,把自己的頭埋起來。
“你說啥?伯母,我餘毒未清,什麼也聽不見”。
……。
“行啦行啦,剛裝瞎,又裝聾,我看南兒這些日子,鼻樑差點被打斷,剛才嘴巴是什麼咬紅了一塊,肩膀全是血,都是被折騰的”。
“那什麼,伯母,我忽然想換個世界生活了,你有空來看看我,沒空就算了”。
在我開溜之際,一隻手,將我狠狠按在凳子上。
伯母這力氣,不僅能砍柴挑水,還能上山打老虎了。
忽然,我手腕一涼,一隻冰冰冷冷的東西套進了自己的手腕。
我眯著眼睛一瞧,呆住了,嘴巴能塞得下一顆雞蛋。
這不是伯母戴了小半輩子的鐲子嗎?鄭知南曾經說,這好像是啥傳家寶來著,是伯母要給未來兒媳婦的。
“這”
“這”
“是”
……。
“鐲子戴久了,褪色了,想給它換個主人啦”。
我裂開嘴,笑得見牙不見眼,配上兩隻大腫眼泡。
這下好了,畫風越像一隻水靈靈的蛤蟆了。
……。
不知是不是我笑得太得意忘形,一時間,連兩排牙齒都整整齊齊露出來了。
鄭伯母察覺到哪裡不對了。
她忽然逼近,居高臨下審視我,那目光透著打量意味:
“小丫頭,你這眼睛是真有問題嗎?我看你進鄭家大門時,裝瞎裝得像那麼回事,可南兒一離開,你進屋後,也能看清楚路了,也能看見鐲子呢,連剛剛想奪門而逃,找的方向都那麼精準呢”。
我頓時心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