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月的晚風,吹得脖子耳朵癢癢的,有點冷,有點潮。

我將一張小小的字條,摺疊好,塞進河燈,瞧著那一枚小小的河燈飄然遠去,此時,趙姐姐卻賊兮兮湊過去,問我:“許的什麼願”?

陳不聞替我答,搖著扇子,語氣幽幽:

“瞧她這點出息,除了想早日嫁給她家那位外,不做他想。”

“那趙姐姐呢?”

我的話剛出口,趙小七就蹭蹭蹭跑過來了,他手裡拎著一隻嶄新河燈,其實,趙小七遠遠就衝我們打招呼,揮手示意,趙姐姐撇過眼,不想搭理他。

趙小七像一隻沒人理睬的小狗,垂頭耷腦,巴巴兒地就蹭過來道歉:

“姐姐,我錯了。”

道的一手好歉的趙小七,純屬於是“麻溜認錯,屢教不改”那種型別,別說,這孩子熊脾氣,特像我小時候,因此,我對他好感頗深,幫著他說說話:

“趙姐姐,你家這位小七,也是護犢子心切,你不知道——”

話沒說完,陳不聞輕咳一聲,背過身。

和陳不聞當了這麼久損友了,對於陳不聞,我算頗瞭解,可謂“事出無常必有妖”,於是,趁著小七纏鄭知南那會功夫,拉著陳不聞往角落處湊:

“你對小七,有意見?”

陳不聞一時語塞,竟不知如何開口,良久才忐忑道:

“這段時間,我常出入趙家,你曉得吧?”

我點點頭:“你繼續”。

“我總感覺,小七這孩子對趙二的感情,不一般,佔有慾太強了些。”

“趙家七兄妹,小七對其他哥哥姐姐,都是淡淡的,唯獨對這個二姐。”

我悚然:“陳不聞,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

雖然我制止陳不聞繼續說下去,但不自覺被他帶跑偏,這些年,趙家其他幾個姑娘,都找到了如意郎君,唯獨趙二姐姐,似乎情路上坎坷了些。

在江南,女子及笄後便可以出嫁,我算是例外,可我今年都該滿18歲了,趙姐姐年紀比我還長了一歲。

我覺得,就是趙姐姐情之一字上不開竅,歐陽師兄、沈藏鋒都不是良配,我曾暗暗期待過她和陳不聞倆人,能擦出點火花,誰知——

“哎。”

正當我嘆息時,趙小七幽幽飄過來:

“你們在說誰壞話呢?”

我噎了一噎,忽然理解了陳不聞,總感覺趙小七這小哭包,看著乖乖巧巧,實則鬼精鬼精。

平心而論,趙小七的容貌酷似其生母,和圓圓胖胖,一身正氣的趙老爹,還真找不到半分相似點——

我不敢再深思下去,齊小三曾經就調侃:“這江南所有家族,誰家沒點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

我瞪了一眼小七:“說你壞話呢,這段日子你箭術上可懈怠了,成天琢磨些什麼。”

趙小七恢復了那副子乖巧模樣:

“沈姐姐教訓的是。”

正當我思慮,如何甩開這幾隻小拖油瓶,單獨和鄭知南去看花燈時,忽然,一名穿著黑色衣衫的僕人,步履匆忙走到我跟前,攔住我的去路:

“大小姐好。”

我滿臉疑惑,這也不是沈家僕人呀。

“我們家公子請您在倚玉樓一敘,”

說罷,又補充了一句:“您兄長沈大公子也在場。”

沈藏鋒就這麼水靈靈出現了?前頭才發的海捕文書,他不怕了?直覺告訴我,這僕人口中的公子,身份絕不簡單。

趙小七樂顛顛想要跟過去湊熱鬧,卻被那僕人伸手攔住:

“我們家公子,只宴請了沈小姐一人。”

我冷笑一聲:

“你們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