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倒之前,我想過數次。

等我解毒後,一睜眼,會躺在哪張床上。

要麼,是被不知死活的齊小公子,接回家養兩天。

畢竟,我今日被綁架這事,一定也不想被我爹爹孃親知道,一旦他們瞧見我大伯那副慘狀,半年前這樁事就要被翻到明面上了。

要麼,是作為受害人,在縣府衙門的客房住上兩天,只要我臉皮夠厚,花點銀子這事也不難辦。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

我一睜眼,會躺在文先生家裡。

我額頭岑岑冒出冷汗,身體感覺輕飄飄地,力氣和武功,也都恢復了。

想來,他們幫我拿到了解藥。

“姑娘醒了”。

一名臉圓的丫鬟走進來,幫我檢查了下脖子上的傷口,已經綁上了繃帶。

我伸手一摸,血早早止住,連疼痛感都消失了。

“我這是躺了多久”?

“回姑娘,才兩天,放心吧”。

放心,我放個錘子心,算上我被綁架的那半天,我消失了足足3天,我爹孃不得急瘋了?還有陳不聞和趙二姐姐。

我一著急,從床上蹦起來,踢開被子就要離開。

“姑娘放心吧,沈府和齊府那邊都已經帶過話去了,會處理好的,便說沈小姐半路遇到了山匪,知府老爺剿匪路過救下姑娘,眼下姑娘正在衙門錄口供,待個幾天就回去”。

“那齊家小少爺,也自是知道家醜不可外揚,有知府大人敲打,不會對外亂講的”。

我踏實下來。

猜得沒錯的話,這位探花老爺,新就任的知府大人,正是文先生的高足。

按輩分,我得喊他一句“師兄”。

可這位師兄,手段真夠冷酷,。

像是,半分也不顧及我的死活。

剿匪那日,他就帶人這麼水靈靈闖進來,眼睜睜看我被綁匪挾持當了人質。

他明明可以用更懷柔的方式。

譬如,先引開這群匪徒,保證受害人的安全。

或者以放火的形式,激他們出去應戰。

偏偏採取極端的形式激怒綁匪頭子。

甚至還讓齊家人,先衝進去打草驚蛇。

這群歹徒一旦遇到大型剿匪,首先會挾持受害人當人質,這一點,我不信這位探花老爺猜不到。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

“對了,鄭知南呢,他在哪”?

我暈倒前,最後一個見到的人是他,他將我抱回來,帶回文府養傷的。

丫鬟調皮地笑了笑,忍不住打趣:

“鄭公子呀,前院呢,正被文先生罰跪”。

“為何”?

我大惑不解,趕緊換好外衣準備出門,我著急去看鄭知南,可連鞋子也被丫鬟收走了。

門外,忽然冷冷淡淡的聲音傳來:

“我勸你別去觸文先生的黴頭,眼下,文先生要罰他,誰也攔不住”。

這聲音,我一聽便知是管家無疑了。

“你進來吧,我換好衣服了”。

管家施施然推門而入,手裡拎著一包傷藥。

他慢吞吞把藥放桌上,然後,拖了張小圓凳坐下。

“小丫頭,你身上的毒已經解了,我勸你再躺兩天,裝一裝病,好搏一搏文先生同情心軟,不然你也得挨罰”。

不愧是教過我幾年拳腳的師傅,真向著我。

“好端端的,罰他作甚?若沒有他那兩箭,我的命早沒了”。

管家來了興致,頗像一隻吃瓜的碴。

“不僅是你那位鄭公子受罰,連新來的那位知府老爺,也跟著一塊罰跪,已經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