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心中有一團亂麻,眼前的事仍十分棘手,答應送自己出城的同袍,不知安危如何,也不知意圖追擊自己的敵人是否在悄悄靠近。

但是石柏川還是在那清淺溫柔的呼吸聲中安穩的睡著了。

夜色漸深,沉入安眠當中的人不知不什麼時候跌入了夢境當中。

一片黑沉中,石柏川卻快速穿行在街巷屋簷間。

許多人家已經入睡,亮著的燈很少。

石柏川在這一片夜深人靜中,卻在極速的奔跑。

身後的殺機越逼越近,石柏川聚精會神,耳朵隨時收集著從不同方向,意圖包容而來的敵人的動向。

他胸膛裡的憤怒,岩漿一般奔湧,他卻沒有時間去安撫這咆哮猙獰的恨。

他要儘快的逃出昇天,只有活下去,才能報仇雪恨。

殺機離他越來越近,空氣裡的肅殺令人心驚,但石柏川十分鎮定。

他幾次出入沙場,在敵人的包圍中殺進殺出,生死一線對他來說是常有的事。

越是危機越要學會鎮定,是他上了戰場之後學會的第一道功課。

為此,他的左臂上被劃了一條半尺長的傷口。

石柏川的刀匆忙間被他遺落在了屋子裡,而他那把百步穿楊的神弓還在牆上掛著。

但沒關係,他身上還帶著兩把匕首。

他知道他的敵人手裡還握著長劍。

他有把握在敵人近身的那一刻奪得兵器,也有信心用自己的匕首飛射敵人。

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勤於武藝,一天都沒有放鬆。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戰場上的危機沒能留下他的性命,反而是在回了家之後。

石柏川好恨。

很快,他已經前行到了一座氣派的大宅子前。他停住腳步沒有再打算向前,他已經打算將敵人引來此處。

他靜靜的數了十個數,身後仍沒有任何動靜。石柏川疑惑,那幾個人居然放棄了。

看來他們也有害怕的東西。

發出指令的人在顧及自己眼前的這座宅子嗎?

石柏川望向那高高的院牆,他知道這院牆裡必然有著精壯的守衛。

石柏川沉思片刻,迅速的找了一個方向離開了。

雖然沒能將敵人順利的引過來,但他也借這個機會成功的逃脫了那些人的追殺。

他悄悄的翻進了一座宅子裡,找了個角落在那裡潛藏了一夜。

第二天,石柏川將自己喬裝一番,打算混出城門。只是一靠近城門,石柏川的雙眼就緊縮了起來。

他看到了石家的一個下人。

石柏川迅速的轉移目的地,跑去了另外幾道城門。

很可惜,檢視的情況,一如西城門。

事情變得棘手起來,石柏川選定了一個城門,在附近守了兩三天,始終沒有找到機會混出去。

他的耐心告盡,在這個城裡留得越久,他的處境會越危險,石柏川打算搏一搏,實在不行靠武力衝出去。

不過他剛抬起腳步,肩膀就被人拍了拍。

石柏川轉身的同時已經握住了袖子裡的匕首。

但面前卻是他許久未見的戰場同袍,與他有著過命的交情。

同袍將他帶去了城門附近的一間茶樓,告訴他有辦法幫他混出城門。

石柏川驚喜的抬頭,坐在他對面的同袍卻突然如霧氣一般散開了。

石柏川悚然一驚,猛然睜開眼睛。

身下是譚家的木床,入目的竹榻已經空空如也,天也亮了,屋子裡早已不再昏暗。

石柏川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要儘快養好傷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譚清竹十分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