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州,青秀山療養院。

一個房間內,前書記陳虎倚靠沙發,一套老年人衣服裹在身上,腿上還蓋著一張毯子。

他滿頭灰白,臉上的肌肉也已經開始鬆弛,怎麼看都是一個過上老年人生活的老人,少了風風火火的氣勢。

可他眼鏡後面的眼睛依舊犀利,開合間精光閃爍。

而他對面,則是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一套西裝革履,頭髮烏黑,神情冷峻,一看就是一個精力旺盛中年人。

其實兩人年紀相差不算大,一個59歲一個54歲。

兩人靜靜地把那雲新聞完整版看完,中間沒有誰發出一絲聲響,顯然都是養氣功夫到家的人。

當然,那雲縣這等級別的新聞,一般也很難撼動他們的心神。

今晚之所以聚在一起,主要也是聽說那雲正在自救,阻止有人以林宇養病為由將他調走。

看完影片後,金瑞沙笑道:“陳老哥,看來又是我贏了,那些傢伙估計提都不敢提。

“你很得意?”陳虎淡淡道,語氣中充滿了譏諷和怒氣。

“這不應該高興嗎?”

金瑞沙裝傻充愣,“林宇同志提出的平臺思維和文旅戰略,這都是符合那雲的發展思路,也是其它區縣借鑑的方法。”

“我問你,你到底要利用他到什麼時候?”陳虎質問。

“林宇同志作為我們優秀黨員……”

“優秀黨員也不是你這麼用的。”

陳虎直接打斷:“你利用了他打掉了曹建設梁國棟等人還不夠,後面又利用他打掉趙老三……這中間你不提供任何幫助也就罷了,還攔著我不出手。”

“你知道的,我們不能動,不然就打草驚蛇了。”

“那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人給逼死啊!”陳虎聲音忽然拔高反駁,怒目而視。

兩人對視幾秒。

“林宇為了對付曹建設已經疲憊不堪,結果在審查隔離的時候又受到那樣的虐待,他哪怕是鐵人也受不住。”陳虎眼睛微微溼潤,緩和了語氣,聲音都有些哽咽。

金瑞沙神情動容。

這個陳虎強硬了一輩子,如今聽這語氣都有些哀求,有種英雄遲暮的感覺。

不管這裡面有幾分故意的,可對林宇。的關心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金瑞沙道歉:“是,這事是我疏忽了,沒有想到他們的人藏在紀委那麼深,差點害了林宇同志,釀成大禍。”

“你調他去那雲……算了不說了,這也是他自己的選擇,死就死了,我也不用天天為他擔心。”陳虎神情更黯淡去了。

金瑞沙道:“沒有那麼悲觀,最艱難的坎已經過去了。林宇同志的功勞組織也會記下,現在您真想調走他,我也理解,只是那樣他又要重新開始。”

“現在不是掉不掉走的問題,他現在已經走上了邪路。”陳虎悶悶道。

“怎麼是邪路了?這文旅戰略不是挺好嗎?”金瑞沙二丈摸不著頭腦。

陳虎冷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在那雲山搞得那一套就是裝神弄鬼;還要插足娛樂圈,看似是捷徑,以後只會成為拖累他腳步的東西,阻礙他進步的巨牆。”

“因地制宜也沒有什麼吧?許多佛教興盛的城市,當地主官不也是去祭拜,還害怕不夠神奇呢!”

“別人憑什麼和林宇比?”陳虎瞪眼。

金瑞沙攤攤手,“好!那雲山的事先不提,娛樂圈又怎麼了?文旅文旅,不插足娛樂圈,怎麼能給那雲縣帶來人氣。”

“那他也不應該親自唱歌出鏡,哪怕有一萬個人叫好,只要有一百個人討厭他,那也是他進步的阻礙。”陳虎一臉嚴肅,好像林宇的前途就是他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