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小院鬧出驚亂聲時,謝錦珠剛接到親自來送鹿角的白老闆。

白老闆接到謝錦珠的信一點沒耽誤,立馬就在城內買得到鹿角的地方奔走了一大圈。

因為謝錦珠在信中提到的數量極多,白老闆還特意走了老朋友的門路,從別處弄了一批。

“這次送來的大約佔總數的四成。”

白老闆笑眯眯的:“我怕你著急用,所以不等湊齊就先給你送了一批。”

“你過來瞧瞧成色?”

儘管是來往慣了的熟人,但做生意該有的流程必不可少。

在謝錦珠親自驗貨之前,這買賣就算是還沒談定。

謝錦珠挨個開啟箱子看了一眼,笑著說:“白老闆厚道,我信得過。”

“按咱們之前說好的價?”

白老闆本身不經營此道,幫忙代買可圖的利潤很小。

謝錦珠主動讓了一步價,相當於是給白老闆代買的辛苦費。

誰知白老闆卻笑著搖頭:“這筆錢我就不收了,等你這香制好,送我一爐權當是我佔便宜了?”

跟守著金元寶不知何為好價物的村民不同。

白老闆本身好風雅,再加上眼光毒辣,一眼就認出了謝錦珠正在弄的東西是什麼。

跟金銀相比,他的確是更稀罕這個。

謝錦珠爽快道:“可以啊。”

“制好了分你幾斤。”

白老闆樂得不行:“如此雅物論寸論兩,幾斤這樣的大手筆,豈是我能消受的?”

“自信一點,你可以的。”

謝錦珠戲謔挑眉:“當然可以。”

“來都來了,不趕時間急著走的話,那就多待會兒?”

白老闆對此求之不得。

都不用謝錦珠邀請,忙不迭就湊到了連夜搭出來的長木臺邊,盯著正在被砸碎的香板暗暗咂舌:“直接砸,不磨粉?”

謝錦珠搖頭:“先不磨。”

“直接磨粉的損耗相對小些,但直接磨粉製出來的崖柏,燃香時會摻有一股松節油的味道,底味不醇。”

砸板制香,損耗的原料超出一倍不止,但最後得出的香料才可為上品。

謝錦珠不在乎成本上的鋪張,也沒想著藏制香的秘訣,大大方方地說:“崖柏烘乾劈砸成木屑,上鍋和黑茶一起煮開,三煮三淘,在通風處陰乾日,然後就是……”

“唉唉唉,打住!”

白老闆神色緊繃:“我就是多嘴問一句,你跟我說得這麼細做什麼?”

謝錦珠被他的反應逗樂了:“跟你說了也無妨。”

“制這道香難的本來也不是技法,而是材料。”

合適的崖柏可有金銀無處可尋,尋料遠比制香更為費勁。

白老闆反應過來也忍不住笑:“要不怎麼說你的運道好呢?”

常人終其一生都不得一見的寶貝,謝錦珠手中都堆成小山堆了。

謝錦珠心情複雜地嘀咕了一句那也不見得,等白老闆的興奮勁兒過了,帶著他走到邊上說:“我其實還想麻煩你幫我買些東西。”

白老闆不假思索的:“你說。”

“我想要一些糧食。”

不等白老闆再發出疑問,謝錦珠就開門見山地說:“大米高粱小米蕎麥,與玉米紅薯土豆麥子都行。”

“越多越好。”

白老闆從一開始的好笑轉變成困惑:“囤這個作甚?”

“你家就那麼十來口子人,就算是一年到頭躺在家裡一日吃八頓,也吃不了多少吧?”

謝錦珠有苦難言,無奈道:“用處你別管,只說能不能幫?”

她自己去買的話,一來是暫時不好尋靠譜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