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孫太醫離去後,鳳無期便強忍著周身的不適,試圖挪動身軀躺回病床。守在一旁的小太監眼疾手快,迅速上前,動作嫻熟且輕柔,一隻手穩穩地托住鳳無期的後背,另一隻手則小心翼翼地抬起他那受傷的斷腿,緩緩地幫他調整到舒適的姿勢。然而,鳳無期剛一躺定,斷腿處便傳來一陣鑽心劇痛,好似洶湧的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每一下都如同重錘狠狠砸在他的神經上。剎那間,他的臉色變得慘白如紙,冷汗不受控制地從額頭不斷滲出。小太監滿臉擔憂,急忙拿起一旁的毛巾,輕輕擦拭著鳳無期額頭的冷汗,低聲安慰道:“殿下,您再忍忍,等傷養好了就不疼啦。”

鳳無期緊咬著牙關,強忍著疼痛,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孫太醫臨走前的叮囑。孫太醫在仔細檢視完他的傷勢、調整好藥方後,特意走到放置將軍府送來藥物的桌前,拿起一個毫不起眼的小瓷瓶,神色認真地對鳳無期和小太監說道:“將軍府送來的這些藥裡,有這上好的止疼藥。此藥是用極為珍稀的藥材精心煉製而成,藥效強勁。三皇子,要是您疼得實在難以忍受,就服下一顆,能緩解不少痛苦。不過這藥切不可多吃,以免產生依賴。” 此刻,被疼痛折磨得幾乎崩潰的鳳無期,有氣無力地對小太監說道:“快去把將軍府送的止疼藥拿來,我實在疼得受不了了。” 小太監不敢有絲毫耽擱,跑到桌前,拿起小瓷瓶,倒出一顆止疼藥,又端來一杯溫水,隨後小心翼翼地扶起鳳無期,讓他服下。

服下藥後,鳳無期的目光緩緩落在那些被整齊擺放的禮物上,眼眶不知不覺間悄然溼潤,暈染出一圈淡淡的微紅,那微紅逐漸擴散開來,彷彿是他內心深處悲傷情緒的蔓延。他的思緒猶如脫韁的野馬,不受控制地飄回到往昔在這皇宮中度過的艱難歲月。

暮春時節,庭院裡的繁花似錦,微風拂過,花瓣如雪般紛紛揚揚飄落,給整個皇宮披上了一層浪漫的薄紗。然而,鳳無期的住處卻被陰霾籠罩。柔嬪趁著夜色,腳步匆匆地穿過那片飄滿花瓣的小徑,趕到鳳無期的住處。她輕輕關上房門,神色焦急地快步走到鳳無期床邊,看到他那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心疼不已,緩緩伸出手輕撫著他的額頭,聲音裡滿是關切與焦急:“期兒,這腿傷是不是疼得你特別難受?都怪母妃沒能護好你,讓你遭了這麼大的罪。” 說著說著,柔嬪眼眶泛紅,淚水奪眶而出,她輕輕抽泣著,一邊輕撫著鳳無期的頭,聲音雖輕柔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期兒,你要記住,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宮中,我們無依無靠,唯有隱忍。那些曾經肆意欺辱過我們的人,終有一日,我們定要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鳳無期強撐著虛弱的身體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輕聲應道:“母妃,我明白,我會忍,等我有了足夠的力量,定不會放過他們。” 柔嬪微微點頭,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陰狠:“很好,記住你說的話,現在的每一分隱忍,都是為了將來的絕地反擊。” 此後,他們母子二人依舊過著表面平靜如水,實則暗潮湧動的日子。柔嬪每次來看望鳳無期,都會在言語間提醒他要韜光養晦,而鳳無期也將這些話牢牢記在心中,表面上依舊是那個溫和謙卑、待人有禮的三皇子,可內心深處的復仇之火卻越燒越旺。

平日裡,斷腿的鳳無期生活變得極為不便,但好在身邊有這個貼心的小太監。每天清晨,窗外鳥兒歡快地啼鳴,陽光透過輕薄的窗紗灑在屋內,小太監就早早起身,精心準備好溫度適宜的溫水,然後小心翼翼地扶起鳳無期,幫他洗漱。春日裡,氣候多變,每當鳳無期想要喝水時,小太監總能心領神會,不等他開口,就已經將溫度剛剛好的水遞到他手中;衣服髒了,小太監二話不說,挽起袖子便動手清洗,哪怕春風帶著絲絲涼意,吹得他雙手生疼,他也從不抱怨一句。每一次鳳無期想要挪動身體,小太監都會第一時間來到他身邊,或是穩穩地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