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堯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她話中的含義,愣了半秒之後,才道:“花月樓雖隸屬於九戰樓,但我先前從未去過。”

茯歡倒也不在意他究竟有沒有去過,反正都只是掛名夫妻,“時候不早了,淵政王要是無事的話就請離開吧。”

夙堯不急不緩地半支起身子來:“小歡歡可真是無情,也不留我在府中過個夜。”

“你若不嫌半夜屋內沒有炭火,請自便。”茯歡站起身拍拍裙襬,正準備推開門,夙堯卻突然壓了上來。

他的雙手緊緊握著她的手腕,把她壓在門上動彈不得,整個人從身後將她圈在懷裡。

“你又做什麼!”茯歡昂起頭來,紅唇輕輕擦過他的下顎。

夙堯的目光在她的臉上顧盼流連,隨即低下頭顱,額頭緊貼上她的,聲音有些喑啞:“不管你想做什麼,萬事小心為上。”

茯歡沒想到他想說的居然是這個,神色微頓。

夙堯的視線逐漸下移,停留在了她微張的唇瓣上,喉結不禁上下滾動:“雖然很想吻我親愛的的未婚妻,但咱們來日方長。”

“未婚妻,要記得想我。”

話了,茯歡感覺到籠罩在周圍的熱氣頓時消散,回頭望去,屋中已經沒有了夙堯的身影。

茯歡平復了一下呼吸,隨後神色無常地走出了廂房,臨走時,她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院中的花樹。

廂房又迴歸了寂靜,天際中偶有幾隻飛鳥掠過,絢爛的餘暉之下,一道扶光色的身影從花樹背後走了出來。

他的一隻手搭在樹幹上,另一隻垂在身側,早已攥成了拳。

傍晚的風帶著絲絲涼意,將他雪白的長髮吹起,絲滑如錦緞,那雙金色的瞳孔久久注視著茯歡離開的方向,良久,他把眼瞼合上,將所有的眷戀盡數藏起。

身長如玉,獨立蕭條。

“懷秋,我回來了。”

茯歡環視了一圈懷瑾閣,沒有看見懷秋,甚至連清安也不見了。

她正納悶著呢,就聽到裡屋內傳來清安的一聲驚呼:“公子——”

茯歡連忙大步走入屋中,掀開珠簾的那一剎那,就看到鮮紅的血從懷秋口中噴湧而出,此番景象,讓她的腳步竟是無法往前挪動半分。

懷秋聽到動靜,有些疲憊地抬起眸子,目光在觸及她的身影時,肉眼可見的變得慌亂起來,他剛想把嘴角的血跡抹去,卻因動作過急,又猛地咳了幾聲。

他的手緊緊捂著嘴唇,絲絲鮮血從指縫間流出來,胸脯劇烈起伏,看得清安直皺眉頭。

“公子,你不該吃那個藥的。”

懷秋聲音很冷:“出去。”

“公子”

“出去!”

清安端起裝有血水的盆,剛轉過身,才發現茯歡站在簾後,也不知來了多久。

他又回過頭看了一眼側躺在床上的懷秋,這段時日以來,饒是他再不想承認,也能察覺到他家公子對王姬的不同,於是咬了咬下唇:“我家公子,就有勞王姬了。”

直到清安擦身而過,茯歡方才回過神來,緩緩走到懷秋床前,口吻有些艱澀:“你吃了什麼藥?”

懷秋抿緊了唇。

茯歡緊鎖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拿起一旁的絹帕,為他擦去嘴角的血漬,“是那日來臨江仙前吃的嗎?”

懷秋震愕,似是沒想到她居然猜到了。

茯歡眉目低垂,看著絹帕上鮮紅的印記,臨江仙那一日她就察覺到了懷秋的不對勁,但他隱藏得極好,她這才沒有往深了去想。

原來外出奔波的這幾天,他一直強忍著。

“要是我今日沒有看見,你是不是還要繼續藏下去?”茯歡皺著眉問道。

懷秋看著她,沒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