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的黑色旋渦潰散後,天空並非想象中的晴朗,反而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

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焦土與草木的餘燼,刺激著每一個倖存者的神經。

山門前,橫七豎八的屍體,如同被隨意丟棄的破布娃娃,無聲地訴說著方才慘烈戰況。

女尊門派雖擊退了魔教,卻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周掌門倚靠著李師姐,望著這滿目瘡痍,深吸一口氣,卻只吸入滿腔的腥甜。

“贏了……嗎?”她喃喃自語,聲音虛弱得彷彿隨時都會消散在風中。

羅璃的臉色比周掌門好不了多少,她怔怔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心中翻湧著難以言喻的恐懼。

這勝利,比預想中沉重太多。

門派內,原本莊嚴肅穆的建築如今多處損毀,斷壁殘垣間,不時傳來壓抑的哭泣聲。

受傷的弟子們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互相包紮傷口,眼神中充滿了不安。

魔教雖然退去,但恐懼的陰影卻並未消散。

誰也不知道魔教何時會捲土重來,更不知道,門派內部是否還隱藏著其他叛徒。

這種不確定性,像一根無形的繩索,緊緊地勒住每個人的喉嚨,讓人喘不過氣。

“都是因為他!”何堂主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壓抑的空氣。

她指著農修,眼中滿是憤怒,“他一來,就給我們門派帶來了災難!魔教攻山,我們損失慘重,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何堂主的指責,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陣陣漣漪。

一些弟子開始附和,竊竊私語,看向農修的目光充滿了懷疑和敵意。

農修站在人群中央,面無表情,任由這些質疑和謾罵像潮水般湧來。

他一言不發,眼神深邃得如同古井,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夠了。”羅璃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但她依然堅定地站在農修身旁,“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責任?”何堂主冷笑一聲,“難道他不該負責嗎?要不是他……”

農修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何堂主臉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我確實……” 他頓了頓,眼神掃過眾人,最終停留在周掌門身上,“有責任。”

農修沒有生氣,反而平靜地接受了指責。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出奇的平靜:“我確實有責任。我帶來的陣法雖然暫時抵禦了魔教,但也暴露了門派的部分弱點,給了他們可乘之機。我願意接受門派的任何懲罰。” 這番話讓何堂主和那些指責他的弟子都愣住了,她們預想中的狡辯或是反駁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自責的平靜,這反而讓她們感到不安。

周掌門扶著李師姐的手臂,緩緩走到農修面前。

她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卻依然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農修,你無需自責。你為門派所做的,大家都看在眼裡。沒有你的陣法,我們恐怕早已淪陷。至於魏奸細……” 周掌門的聲音冷了下來,“我會徹查他的關係網,找出所有隱藏的毒瘤!” 她轉向眾人,語氣堅定:“從現在起,任何人不得再隨意指責農修,一切等調查結果出來之後再做定論!”

得到掌門的支援,農修在門派內的威望開始回升。

他並沒有因為之前的指責而心生怨懟,反而更加積極地協助門派重建,並主動請纓參與調查魏奸細的關係網。

他的冷靜和沉著,漸漸贏得了更多弟子的信任。

夜幕降臨,山門籠罩在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

農修獨自一人站在魏奸細曾經的住所外,手中握著一枚從廢墟中找到的玉佩。

這玉佩樣式古樸,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