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鄭九骨子裡並不願意再回軍營。

可老道士呂正平的一番告誡與木華道長如出一轍,懷璧其罪,必然深藏,淺顯而又重要的道理,就算有大天王印庇護,也難保不被一些修為更高深的修士看破。

而且魏境內的兇險遠高於大周。

其次,鄭九發現在戰陣中,他的修為提升極快。

之前修習鍛陽術山海篇,被卡在了第三十一式,即便與馮啟年切磋交流,也難以完全領悟,可是含山縣河灘一戰,讓他一舉突破。

怎麼都是藏,既然眼下的運勢就在軍伍中,又何必勉強他途?

再次,藏身大周,可進可退,如果實在混不下去,還可以遠赴西北邊關塞外,所以鄭九改了主意。

很快,馮啟年便找來了兩個光膀子的傢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說會道,但一嘴周人南部的土話十分地道,這就行了。

“我去之後,你帶人藏著不要暴露,一旦有變便立刻退走,我自有辦法脫困,再去尋你們,千萬不要拖泥帶水。”

馮啟年點頭記下,叮囑鄭九小心。

鄭九此刻還是易容後的面相,不用擔心之前通緝懸賞的畫像被人認出來,稍稍檢查,藏好玉扳指後,便把上身的魏衣給扒了。

“跟著我,實話實說,腦子要反應快些。”

兩個傢伙點頭,跟著鄭九向周軍營地走去。

“幹什麼的?站住!”

隔著數十丈遠,三人便被箭樓上的周兵發現了。

“我等是含山要塞邊軍,奉我家將軍之命潛入魏地,現有重要軍情稟報。”

“含山要塞?何止五六百里地之遙,怎麼可能?”周兵不信。

“確實如此,我等一路跋涉,摸清了魏人軍情,事情緊急,煩請稟報你家將軍。”

“站著別動!”

雖然不信,但箭樓上的周兵也非迂腐無腦之人,隨即舉起小旗向後方軍營打起了旗語。

不久,周軍轅門洞開,有人挪開鹿角,衝出一隊全副武裝計程車卒將鄭九三人圍住,領頭的是一名百夫長,看上去很重視了。

“誰是領頭的?”

鄭九向前踏出一步道,“小人甄不滿,含山要塞井字營乙三錄兵勇,小人錄長範有良,百夫長王乾西,皆受戰時節制,歸西府軍劉敏劉大人指揮,受命潛入魏境刺探軍情,因歸途遭魏軍封鎖,不得已翻山越嶺數日到達大方峪,幸見我大周軍營,有重要軍情稟報。”

百夫長瞪圓了眼睛,似乎在琢磨。

還甭說,鄭九說的有理有據,番號、官長姓名等等一應俱全,含山縣也的確打了起來,只是西府軍聽著就讓人不舒服。

“你,還有你,和這傢伙都是同一藩屬?”

“回大人話,小人鄧三皮,大周南向郡五豐縣人,大運十九年到的含山縣,要塞刃字營丁一錄兵勇,小人錄長崔火兒……”

此人一口的大周南方土話,聽起來既彆扭又親切,頓時讓百夫長及周圍兵卒的冷臉有了幾分暖意。

“行行,別說了。”百夫長擺擺手打斷了鄧三皮,“本將且問你,有何重要軍情稟報?”

“我,呃……”鄧三皮有點懵,扭頭看向鄭九。

“是這樣,我們……”

“我沒讓你說話,他來說。”百夫長蠻橫的一揮手,然後指著鄧三皮。

“呃,這個……我們被魏人發現了,有很多騎軍追我們,就在那個位置。”鄧三皮說著話伸手一指山巒遠處東南方向,“我們拼死衝殺,很多兄弟都死了。”

“很多兄弟?”百夫長立刻聽出了不對,大喝一聲,“拿下!”

“且慢,官長,為何拿我們?我們九死一生逃出來,有重要軍情稟報,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