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墨安趁夏侯懿進降雲殿商討要事之時,便吩咐墨一在殿外等候,自己則回了木犀院。簡單收拾一番後,輕裝離開了「落霞宮」,她走得靜悄悄的,無人發覺。

墨安一路疾馳,中途不敢有片刻耽擱,她必須在五日內趕到京城,拿一日探聽虛實,最後一日以命相搏,全力暗殺。她要將對方殺個措手不及,以此來換得自己一線生機,她要活著,要活著回「落霞宮」,回木犀院!

等夏侯懿商議完從降雲殿大殿出來時已是傍晚,夕陽西下,餘輝灑滿整個「落霞宮」,一片火紅。這樣的景象,這些年來,還是頭次見,欣喜之餘更多的是不安!為何不安,夏侯懿也說不上來。

夏侯懿來到降雲殿大門,探頭瞧了瞧遠處大樹旁的墨安,卻發現那身形似乎並不像,快速走近一看,居然是墨一。

“墨一?”夏侯懿左右檢視著,很是莫名:“你怎麼在這兒!”

“是首領讓屬下來的。”墨一一五一十地說著:“首領說,他要先去京城打探訊息,讓屬下這些日子跟在主子身邊。”

“他......他走了?”夏侯懿不敢置信,怎麼說走就走,清晨才與他說明,轉眼就走了:“你們首領走了多久了?”

墨一仔細算了算,回答道:“約莫快三個時辰了。”

夏侯懿眉頭緊鎖,心道:三個時辰,那不是自己進降雲殿的時辰嗎!怎的如此著急,連辭別的話都沒來得及說......這其中定有問題!

正當夏侯懿準備施展輕功之時,被墨一攔住了:“主人,您這是要去哪兒?”

“......我得將你們首領追回來。”

“主人,首領讓屬下轉告主人,他只是先行一步,前往京城打探虛實,讓主人莫要擔心。”墨一仔細說著:“首領說,還望主人與宮主細細商量對策,以保這次暗殺順利。”

聽了墨一的話後,夏侯懿冷靜下來,細想當中的可能性,卻又委實找不出任何破綻,莫非是自己想多了?

......

深夜,夏侯懿躺在床上轉輾反側,他總覺得墨安有什麼事情瞞著他。於是起身,跑到墨安的屋子,翻箱倒櫃起來。

墨安的屋子很簡潔,是那種一眼就能看到底的簡約。一個衣櫃,一張書桌,一張床,簡簡單單,可以說是光禿禿的。夏侯懿只覺有些懊悔,懊悔這些年來只為墨安添置了幾件衣物, 屋子裡的東西卻是沒想過要添置的。

夏侯懿開啟墨安的衣櫃,下層放的是冬衣與棉被,上層放的是春夏兩季所穿的衣物。一旁的白色裡衣甚是顯眼,他知道,那是昨日他為墨安買的新衣,一共兩套,然此刻衣櫃裡只有一套,顯然另一套已穿在了墨安的身上。

衣櫃裡沒什麼好翻的,書桌的抽屜也是空的。

床上也是簡單得很,一頂蚊帳,一個枕頭,一套薄被,一張涼蓆而已。

夏侯懿坐在墨安的床上止不住地嘆氣,頃身倒了下去,雙手還忍不住使勁兒拍了拍床鋪,也不知是用力太大,還是床不夠結實,靠牆的床沿居然內陷了下去。夏侯懿趕緊起身,打算將床沿修好,卻發現其中內有乾坤。

將涼蓆掀起,再揭開內側的木板,裡面的東西映入眼簾,是兩個不小的陶罐子。夏侯懿好奇心膨起,立刻揭開了兩個陶罐子的蓋子。由於屋子裡的燭光太暗,看不清楚,夏侯懿就拿出火摺子,輕輕一吹,眼前明亮起來。

原來罐子裡裝的是半罐銀子與半罐草木灰,半罐銀子顯然是墨安多年來的積蓄,是個人都懂,但那半罐草木灰又是拿來做什麼的?夏侯懿不懂,難不成是拿來止血的?若是拿來止血,那金瘡藥還有什麼用!

......

次日,半邊天空黑漆漆的,這是要下大雨的前奏。夏侯懿在降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