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季節,木犀院內一片花紅柳綠。墨安與她的乾孃莫沈氏,還有她的兩個孩子,正坐在池塘邊的海棠樹下,躲著初夏並不灼熱的日光,迎著暖風,聞著花香。

四歲半的阿巧帶著年僅一歲半的弟弟阿緣正在池邊給池子裡的魚兒喂著食,魚兒爭先恐後地爭搶著,逗得姐弟倆樂得不行。這樣歡快的笑聲感染著海棠樹下的母女倆,使得她們臉上均露出輕鬆、愜意、滿足的笑容。

“原以為,你會就那麼睡下去……”莫沈氏看著自己的乾女兒墨安,很是感慨萬分:“還好……上天還是眷顧你的。”

暖風帶著一片海棠花瓣撫過墨安的眉眼,使她微微眨了眨眼:“……是,女兒我是一定會好好活的,這樣才不辜負眾人的期望。”

墨安的眼前浮現出夏侯懿那小心翼翼、可憐兮兮仰望自己的模樣,使得她心裡很不是滋味:“乾孃……有什麼方法能讓人拋下煩惱,歡喜生活呢?”

“……你為何這麼問?”

“懿兒……”墨安斟酌著:“女兒我無意間有好幾次看見懿兒總是露出謹小慎微的神情……他可是落霞宮的宮主,他這般……可是因為往事不能釋懷?”

莫沈氏一聽便知道了其中的緣由:“他不能釋懷的,也只有你了!”

墨安不解:“可是我已經醒了呀!”

“他是因為太過在乎你,怕失去你,也怕你的醒來只是一場夢。”莫沈氏是過來人,這些緣由她一聽便懂:“因為太過在乎而害怕失去,所以行為也就變得小心翼翼,更何況,你這是屬於死裡逃生!”

這些,墨安沒有親身經歷過,即使她能感同身受,但她很多事都記不清了,所以很難聯想到從前的事,然後理解他。

“那我該怎麼做,懿兒才能歡喜呢?”

莫沈氏定定地看著自己的乾女兒,挑眉一笑:“夫妻之間,還能有什麼呢!”

一瞬間,墨安想歪了,臉霎時通紅。

“你想什麼呢,還臉紅。”莫沈氏笑道:“我算是看出來了,只要你好好的,那小子就會一直歡喜的。”

又一陣暖風拂過,幾片海棠花瓣飄落在墨安的手心裡,輕盈的,很是溫柔。

……

經過一個月的復健修養,墨安已經能行動自如了,所以夏侯懿很高興,比當事人墨安還要歡喜。這也證實了莫沈氏的話,只要墨安安好,他便歡喜。

夜裡,墨安剛喝完湯藥,正準備洗漱,夏侯懿就回來了,且他一回來就接過了墨安手裡準備洗臉的棉帕,一邊清洗帕子,一邊雀躍地說:“我們不是說好了,你以後洗漱什麼的,都由我來麼……今兒怎麼自己動手了?”

“我又不是癱在床上不能動,我能自理了。”墨安一把抓過夏侯懿手中的洗臉棉帕,埋怨道:“你若是再什麼都為我做了,那我可就真成了廢物了。”

“你怎麼能說自己是廢物呢。”這麼一說,往事不堪回首,夏侯懿又自責起來:“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弄成這樣,都是因為我。”

“你……”又是這副神情,墨安已經見過五六次了,所以她也就見怪不怪了。只見她放下手中的洗臉帕,捧著夏侯懿那俊美的臉,溫柔安慰著:“我能醒過來,能好起來,你功不可沒呢。”

看著對方真摯又溫柔的雙眼,夏侯懿鼻子一酸,竟落下淚來,他握著墨安的雙手,親了親,然後一把將對方攬入懷中,小聲地抽泣起來。

“……懿兒……”墨安知道自己這小丈夫自責的情緒又上來了,再怎麼勸也是無用的,只能等他慢慢緩解。

……

這種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這不,片刻後,夏侯懿又歡喜地為墨安擦拭著臉頰、脖頸、雙手,接著便是為其洗腳。

屋子裡的婢女看著這場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