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怔了怔,入目鮮紅讓他意識到,對面的少女並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這是剛才那發子彈擦過他的耳朵,劃破的傷口流的血。

“媽的!點兒背,遇到了瘋女人!”

“砰——”

又是一槍,剛好射在他左腳邊的水泥地壩上,飛濺起了好幾片碎屑。

“走走走,趕緊走——”

胖子臉色大變,也不敢再嘴裡不乾淨了,連忙招呼著兄弟幾個,風緊扯呼。

因為恐懼的侵襲,原本被色心矇蔽的腦子終於開始運轉。

仔細再瞧這女人的打扮,雖然沒戴那些華麗昂貴的珠寶,但瞧她身上的衣料也頗為不凡,通身的氣質更不是平民能養得出來的。

開什麼玩笑,他只不過是收了點兒好處費才來這一趟,犯不著把命給搭上。

“吱呀——”

車胎與地面摩擦後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響,鴉隱循聲往後一瞧。

一身黑色西裝的司機一手擋住車門框的上沿,一手拉開了一輛線條流暢的黑色轎車的車門。

穿著一件深灰色開衫的宮澤遲,從車裡走了出來。

鴉隱:“……”

她將還握在手裡的手槍,一下子就放進了寬大的上衣兜裡,衝對方乾笑了兩下。

好了,這下得給她貼上雙倍的表裡不一的標籤了。

畢竟昨天她還在透過Fo騷擾對方,說她被前一天夜裡那場電閃雷鳴的暴雨給嚇得睡不著覺。

今天就被撞見拿著槍,以一敵六,面不改色地衝小混混的射擊。

不過話說回來,到底是見義勇為,如果她說是因為過度害怕而導致的腎上腺素飆升後的衝動行為——

他會信嗎?

閃著紅藍兩色的警示燈的警車,一邊發出刺耳的鳴笛,一邊也緊跟在宮澤遲的車後停了下來。

而原本那幾個混混,早就聞風而逃了。

隨春生只顧得上衝鴉隱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後就立馬衝上前去想要將木真扶起。

“你怎麼樣?隨他們叫好了,幹嘛非得要出來呢——”

“咳……我沒事。”

眼前赫然出現了一雙翡翠綠的鞋尖,蕾絲與緞面交織的鞋面上還綴著一顆顆細小的珍珠。

木真掙扎著站起身,映入眼簾的正是一張過於好看到極具侵略性的面孔。

他抿了抿唇,扯了扯嘴角:“謝謝你,真的非常感謝。”

知曉自己現在的窘境,他甚至連報答的話都不敢提,只佝僂著身子,在隨春生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踉蹌著往門口挪動。

“你需要去醫院看看。”

鴉隱掏出手機準備檢視撥打就近的醫院的急救號碼,“既然你是春生的朋友,這點兒小忙也算不得什麼。”

隨春生感激於鴉隱說出的這番話,但她沒辦法再腆著臉消受這份新的恩情:“隱隱說得對,走,木真我帶你去鎮上的醫院。”

“我上週才拿到了一筆薪水,聽我的咱們去照個ct,主要看看有沒有內傷骨裂……花不了多少錢。”

想起剛才那幾個凶神惡煞的混混,隨春生咬了咬牙,“要不然你別回來了,索蘭的獎學金足夠你生活了,還可以再去申請一筆助學貸款,總能在外面租房子生活。”

“等你高等部畢業之後,自然有大把方式可以攢錢。”

木真依舊搖頭:“沒事,我心裡有數……真不用去醫院,我回去擦點藥就好。”

“現在……可能要先經過警官的問詢才行。”

鴉隱眼看著從車裡一溜煙兒下來了三個穿著Jc制服的年輕男人,見了宮澤遲後先小心地衝他彎了彎腰,再走向隨春生和木真二人詢問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