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門口,李墨曜買了幾斤高檔水果,賈銘章也讓司機拿了幾樣東西。李墨曜一邊嘴上說著客氣,一邊也沒過多推辭,厚臉皮的是自己,反正賈總也不差這幾個錢。

到了家門口,李墨曜還是有幾分緊張,有日子沒見到父親了,真不知道他見到自己會說什麼。唉,不管長多大,哪怕父親明明已經老了,可心底還是怕呀,就像在外面淘了氣不敢回家的孩子……

好在有賈銘章跟著,底氣還是有一些的,他雖然有家門鑰匙,但還是按了門鈴,怎麼說也是來了客人,得讓父母有準備的時候。

“誰呀?”

屋裡傳來了母親的聲音。

“是我,賈總跟我一起來看你二老來了。”

“喲……”

屋裡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老房子隔音不好,在門外甚至還聽到了開門衣櫃門的聲音。

說到底,怕歸怕,說不關心那是假的,李墨曜忙在外面喊:“您二老慢點兒,不著急。”

兒子的話到底不中用,李父出來的時候那是滿臉熱情,那架勢估計是把年輕時四處要賬的熱情兼親切都拿出來了,搞得賈銘章倒是一臉不好意思。

“叔叔,阿姨,我和墨曜老弟剛開完市裡的會,這會兒沒什麼事兒,特意來看看你們二老。”

賈銘章的話說得誠懇,一點兒也沒有做作的模樣。再細品,他這開場白也沒什麼問題,本來就是“特意”嘛。

李墨曜拎著東西灰溜溜地進了家門,外不回家連放東西的地方都找不到,看著桌上扣著沒吃完的剩飯剩菜,他更是不好意思了,父母節簡了一輩子,到現在家裡雖說不缺錢了,可吃的用的總是能省就省,別看自己每次回來桌上都是大魚大肉的,平時老倆口卻是粗菜淡飯。母親的睡衣一看就是地攤貨,不知道從哪個地攤打折買回來的,就這還漿洗得發白。

“媽,你們也別老委屈自己,該用好的就用好的嘛,平時吃的也不用這麼節省,我不是時不時的給你們打錢了嘛,該花就該嘛。”

本是一番好心,哪料剛剛還對賈總一臉熱情的李父立即像川劇變臉一樣,虎著一張臉橫眉冷對李墨曜說:“你知道什麼?用錢的地方多著呢,你不操心的事兒我和你媽能不操心嗎?”

“操心我什麼事兒?”

李墨曜有點兒尷尬,好歹這也有外人在場啊,總不能這麼一點兒面子都不給自己吧?還當是小時候呢?再說上一次……

唉……不堪回首啊。

賈銘章倒是知道自己的任務,他笑呵呵地說:“墨曜老弟說的對,現在生活好了,不能沒苦硬吃,過去的那些老習慣該改就改吧。”

這次李父倒是沒反對,又立即換上一張笑臉說:“我們平時吃穿都挺好的,現在啥生活了?還能吃苦?我們當年那才叫真吃苦呢,11月下魚塘撈魚,上來的時候兩條腿僵在那兒都不會走路了,這才落下老寒腿這個病根兒,哪像現在?想吃魚就吃,市場上的大白鰱便宜著呢,隨便造……”

對上賈銘章的時候,李父就像有說不完的話,對自己的兒子反倒冷淡得很。

李墨曜雖然表示說一句話就走,可哪有來了就走的道理?賈銘章被李父熱情的請到客廳裡坐下,這個客廳本來就是用小屋改的,看起來倒是寬敞,只是裝修有點兒舊了。

“去年夏天的時候想裝修房子來著,一想到這小子還沒結婚,這錢我就不能亂花,到時候得留著給他用。”

李墨曜不耐煩了,請賈銘章來一是藉此機會表示一下孝心,二是希望父親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不過……

父子倆就是天生作對的吧,李墨曜恨不得捂臉。賈銘章的表情也有點兒不自然,畢竟介紹物件這種事兒他也幹過,巧了還和李父介紹的同一個人,這巧合讓賈銘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