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經歷,並不是全部都讓祁羽感到新鮮,至少……痛感並不顯得陌生。

血淚縱橫,清涕流淌。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明明只有祁羽一個活人,可這無形的情緒洪流早已決堤,一股雜亂的悲愴感油然而生。

人生百態,不一樣的選擇造就了不一樣經歷,最終也將初生的情感刻畫完全。這些毫無關聯的情感相互交織以後,所能給精神帶來的創傷,絕對是無法估量的。

不同於前一次的意識混沌,此刻的祁羽就像是一個旁觀者,意識無比清晰,也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所見所聞。

“他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起碼也感受過何為幸福。”

祁羽的意識體就像是在看一場由情緒洪流構成的電影,每一幀都代表著每一張人臉,也代表著一段獨特的人生經歷。而畫面中所呈現出的酸甜苦辣,便是每一張人臉最終定格的情緒。

它們雜糅在一起,令祁羽淚流滿面。

但是,祁羽並不知道自己的意識已經離體,他也不知道,外面的肉身正經受著何等摧殘。

眼下的情況可以分為兩部分。一部分便是祁羽的肉身因為極端情緒的沖刷,致使感官短暫失效,身體的器官也不受大腦的主觀控制。而另一部分,則是脫離肉身的意識體,正在充當一名毫不知情的觀眾,賞析作品的同時,還時不時發表觀點,拍手叫好。

說白了,肉體經受折磨的同時,意識體也被困在名為溫柔鄉的囚籠之中。

“挺有意思啊,這兄弟叫啥來著,對對對,這不就是舔狗唄。”

“這哥們兒也是厲害,人家的態度明明已經那麼明顯了,非得窮追不捨。唉……”

“真是……十年深情無人知,一朝舔狗天下聞。”

“……”

祁羽恨不得手捧爆米花,再來上幾口肥宅快樂水,快樂超級加倍。雖然這場電影的整體基調呈悲愴,但其中各種變著花樣的香豔鏡頭,也是讓祁羽欲罷不能,不禁感嘆,還是城裡人會玩,玩的真花!

……

“姐姐,大騙子,說好帶我回雲崖,你怎麼又來找那淫賊了?”

雲秋雅嘟著小嘴,雙手叉腰,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似乎對於大人用棒棒糖欺騙小孩的局,很是反感。

雲秋月面色嚴肅,垂掛在腰間的白色絲絛宛若流雲,隨風飄舞。她像是沒有聽到雲秋雅說話般,仍自顧自地邁開步伐。淡藍色的輕紗將她的身軀襯托出別樣的美感,令人看一眼便挪不開目光。

感受到懷中散發出的溫度,雲秋月忽然停下腳步,秀眉緊緊皺起,沉聲道:“這熔山玉本為雙生,此前那一塊已經託人送給了祁公子,現在卻有了反應,莫非……”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雲秋月身軀微微一顫,隨即對著雲秋雅喊道:“秋雅,姐姐先行一步,你儘快趕來!”

言罷,細密的劍氣在頃刻間迸發,宛若潔白的流雲,環繞於雲秋月的身周。只見她的速度突然加快,周身流轉的劍氣似乎能減少行進間的阻力,同時還能在一定程度上提升速度。

密林之間,只留下雲秋雅愣在原地,“純真”的笑容也就此凝固在臉上。從她的表情不難看出,雖然對姐姐的失信抱有一定程度的怨言,但似乎能自我進行消化。

呆呆的也很可愛呢。

但是……姐姐就這麼走了,把親妹妹丟下了。

雲秋雅大眼睛眨啊眨,一絲絲水霧不斷浸染而出,似乎馬上就要淚流成河。看了一眼前方不遠處的城鎮後,秋雅狠狠跺腳,粉撲撲的臉蛋也隨之一顫,這能怎麼辦呢,好像只能乖乖地跟上去。

……

“嘶,嘶,嘶……”

祁羽一把鼻涕一把淚,不斷擦拭著通紅的雙眼,但目光也不願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