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如絲,輕拂過杜爾泊特草原的遼闊大地,帶來了初春的暖意和生命的希望。在這片生機勃勃的土地上,我剛剛完成了驅蟲工作,心情如同脫韁的野馬般自由而暢快。然而,在這份歡愉之中,一絲牽掛卻如野草般在心底悄然滋生。

並肩而立的鄭順側過頭來,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他問道:“下一站,你打算去哪裡?”我緩緩從懷中掏出牛皮紙地圖,手指輕輕滑過那些陌生的地名,最終定格在一個不起眼的灰色圓點上。“巴音家。”我輕聲說道,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和責任。

巴音家,這個名字在我心中已經縈繞了許久。格日騰隊長的話語還在耳畔迴響:“我們的獸醫,要充分利用我們常常走家串戶的便利條件。不僅要預防牲口的疾病,為牲口治病,確保疫情不會發生,而且還要密切關注畜群點居住人員的安全,尤其是那些婦、幼、孤寡老人,有什麼情況要及時彙報大隊。”春節期間與老書記的交談,也讓我對巴音這個無兒無女、生活艱苦的退伍老兵有了更深的瞭解。他的身影,在我的心中愈發清晰起來。

鄭順湊近一看,眉頭微皺,他低聲說道:“巴音大爺?那兩個孤寡老人嗎?我聽說他們是我們隊的貧困戶。”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對巴音一家的同情和擔憂。我望著他,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這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探訪,更是一次對未知生活的挑戰和對內心情感的考驗。

鄭順與我分手了,繼續著他的牧馬人生活。他騎著馬如同藍天中的一朵白雲,慢慢消失在了天際。而我,則騎著馬,穿過草原的起伏,向著巴音大爺的家進發。沿途的風景如詩如畫,藍天、白雲、綠草、紅花,一切都顯得那麼和諧而美好。然而,我的心情卻愈發沉重,因為我知道,即將面對的將是一個充滿艱辛和孤獨的現實。

終於,我來到了那座簡陋的土屋前。屋頂的茅草已經破敗不堪,窗戶上的紙也破損得七零八落,透出一股淒涼的氣息。我下馬走進屋內,只見兩位老人正坐在爐火旁,他們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眼中透露出深深的孤獨和寂寞。我向他們問好,好在巴音大爺能聽懂我的話。他們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那笑容中透露出的溫暖和感激,讓我心中的沉重稍微減輕了一些。

我們聊起了家常,詢問了他們的身體狀況和生活情況。巴音大爺告訴我,他和老伴的身體還行,這幾年他們一直牧養著一百一十頭牛。這個牛群是隊裡最小的。雖然掙的工分少一些,但這也是大隊對他的特殊照顧。這幾年水草豐美,放牛的工作也相對輕鬆了許多。然而,儘管他們努力維持著生活的平衡,但孤獨和寂寞卻是他們無法逾越的鴻溝。

在談話中,我提到了王鑫。巴音大爺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說:“王鑫這個小夥子,很聽話,又能幹,也很辛苦。他的到來幫了我們很大的忙,家裡家外的活兒他都搶著幹,王鑫真是個好孩子。這可得好好謝謝他。感謝毛主席他老人家給我們派來了‘什個騰節老’。說罷,老人嘆了口氣說:可最近他似乎有些不開心,不知道因為什麼,總是一個人默默地坐在草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到這裡,我心中的擔憂更甚,決定去找王鑫。

經過一番尋找,我終於在一片草地上找到了王鑫。他獨自坐在那裡,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彷彿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周邊的牛或臥或立,悠閒自在,而他卻如同被遺忘在角落的孤獨者。我走過去坐在他身旁,他竟然沒有發現我的到來。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這才如夢初醒地轉過身來。

看到我的到來,王鑫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隨即又被一種複雜的情緒所替代。他低聲說道:“好想你們啊。”聽到這句話,我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我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彷彿想要傳遞給他一些力量和溫暖。然而,他仍然呆若木雞,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