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力奇騎著他的小毛驢,踏著輕快的步伐,與我並肩而行,細碎的陽光灑在他稚嫩的臉龐上,他轉頭,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輕聲詢問我:“郝哥哥,你準備去哪裡?”我微微一笑,回應:“我現在沒有確定的目標,你想去哪裡?”

“不若,我們順道探訪斯琴姐姐的家,僅作片刻停留,可好?”得力奇的提議如同草原上的一縷清風,溫柔而充滿期待。我點頭應允,笑容裡藏著對這份純真友誼的珍惜。高依莫勒,那匹彷彿能洞悉人心的駿馬,無需鞭策,已自發加快了腳步,與得力奇的小毛驢競相馳騁。一路上得力奇一個勁地說:‘斯琴姐姐和她阿媽對他象親人一般,每次去大隊總要給他帶些奶食品和油炸棒棒。耽心我小小年紀一人在外,深怕我吃不好想家,可我是做飯的炊事員,大隊,學校的伙食又那麼好,我吃得可比她們好。我的力量和能力雖然很微薄,但很想報答她們,可沒有機會,今天再忙也要去幫阿媽乾點活兒。

不多時,我們已至老書記的蒙古包前,斯琴雖已遠赴草原深處牧羊,但阿媽熱情的接待了我們。茶香嫋嫋中,我們與阿媽簡短而溫馨地交談,隨後,便攜手步入戶外,投身於忙碌而充實的勞動之中,清理羊盤,整理羊圈……。每一份努力都凝聚著對阿媽的深情厚誼。

當快要正午時分,我們依依不捨地向阿媽告別。得力奇手指遠方,那片被白雲溫柔擁抱的羊群旁,是斯琴姐姐的身影。“郝哥哥,我們是否應前往一探?”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猶豫與渴望。我深情凝視那片潔白,心中卻已有了決斷:“弟弟,你的路在那羊群之畔,而我,則需踏上另一段旅程。幾日之後,大隊再見。”我的話語中透著堅定,也藏著對得力奇的不捨與鼓勵。

得力奇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卻很快化為理解與支援,他輕輕搖頭,揮手作別,身影漸漸融入那片茫茫綠野之中。我目送著他遠去,心中再次暗自告誡自己:從此,要以更加決絕的姿態,解決我情感的羈絆。一心一意履行我獸醫的職責,踐行我的諾言。我回望著老書記家冉冉升起的炊煙,連日來心中那股無名之火似乎被帶走了不少,我心平氣和地繼續踏上了走訪每一家每一戶的道路上。

在那與得力奇分別的第十七日之晨,我與“赤腳醫生”的蒙醫吉仁泰大叔在他家的羊圈裡並肩而立,為一隻眼神溫柔卻因病痛而顯得憔悴的老母羊細心施針。

一陣急促而充滿活力的腳步聲,如同草原上奔騰的馬蹄,驟然間打破了四周的靜謐。阿爾斯楞,吉仁泰大叔壯實的兒子,我們大隊剛剛嶄露頭角的年輕馬倌,如同疾風驟雨般闖入我們的世界,他的到來,攜帶著大隊即將於十二日舉行盛大賣馬活動以及讓我在八號之前務必趕回大隊的訊息。這訊息如同草原深處最悠揚的牧歌,瞬間喚醒了沉睡的心靈,讓我的心湖泛起了層層細膩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