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瓊也不耽擱,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將手中的匕首轉了方向,直接刺入商笏後膝。

“啊——”

慘叫聲讓在場的人下意識地倒吸一口冷氣。

蘇瓊用力扯住商笏的頭髮,讓他站好,開玩笑道“陛下,這天子一跪,臣可受不了。”

“豎子!”商笏被氣得嘴角淌血,大罵道。

蘇瓊沒理會他的怒罵,只是抬頭看向柳少相,輕笑道“左相大人,該履行你的諾言了 。”

柳少相有些沉默地點點頭,轉頭示意李澤鈞。

李澤鈞見此,只好妥協,鬆開劍,站直,沉聲道“收刃!放行!”

禁軍中人面面相覷半會,便迅速收刃,清出一條道來。

蘇瓊滿意地點點頭,扯住商笏的頭髮,拖著他離開。

就這樣,眾人看著那尊貴無比的天下之主一邊掙扎大罵,一邊被那輕狂意氣的少年郎像一條死狗一樣拖到了宮口。

蘇瓊這時又提了一個條件。

他轉身輕笑道“除了柳少相和一半禁軍,麻煩諸位留在這了。”

眾人見此,皆是猶豫不決。

接著,就見蘇瓊笑容滿面地蹲下,舉起匕首,毫不留情地刺進商笏的肩膀,又迅速抽出。

“啊——唔!”

血跡直接灑滿蘇瓊半張臉頰,無意間添上一抹驚心動魄的美,就如開在忘川河畔的曼珠沙華,美而毒,豔而險。

觸目驚心卻令人難忘。

商笏的帝王朝服早已被噴出的血液染紅,與他那有些慘白的臉,形成強烈的視覺對比。

而那些自小嬌生慣養的世家子弟,已經被滿鼻的血腥味刺激到不顧任何體面,當場吐了出來。

穢物的加持下,讓眾人更加不想上前。

於是李澤鈞親自挑選的一半禁軍和柳少相隨著蘇瓊離開。

曹何看著這路上的拖拽血跡,沉思了一會,叫來身邊暗衛,在其耳邊低語了一會。

接著暗衛領命離去。

曹何心中複雜。

蘇瓊會帶商笏離開,還這般不留情面地下狠手,分明是存心要跟皇家作對,跟整個大商朝廷作對。

他這麼在意蘇家人,怎麼不將他相處多年的小妹帶走?

這太不對勁了。

而且重要的是柳少相的態度……

等等,要真這樣的話,自己豈不是一直被人當槍使?!

荒謬!

想此,他愈發氣憤,恨不得地將蘇瓊撕成兩半。

……

與此同時,扮成宮僕的蘇歡等人,按照信中安排的計劃,趁眾人注意力都在養心殿,巧妙逃離了皇宮,此時往在郊外樹林與風月樓派來的人對接。

蘇歡幾人正朝對接地點跑,腦中總是想起前不久剛敲暈身邊侍女,換上她服飾不久,打算與他們匯合的時候,差點遇到曹何派過來的人。

本以為要前功盡棄了,偏偏遇到一位看似有意又似無意、在宮中支開曹何派來的人的浪蕩酒鬼。

她想到那個醉倒在地面上的石中竹紋青衫人,瘋笑著飲酒,“我可不叫醉瘋子,我、我叫白……”

“誰管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宮女?”那追兵不耐煩道。

那人笑了笑,愣了愣,有些誇張地想了想,遂恍然大悟地錘手,指了一個方向。

追兵離開了。

正當她要離開的時候,聽到那人不帶絲毫醉意的冷靜聲音。

“去朝和門,那邊的人都被調去救火了。”

蘇歡一愣,出於一種莫名的直覺,當即相信了他,往朝和門跑去。

當真是個怪人……

但已無顧忌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