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廚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卻死死咬著牙關不願意鬆口,也不願意承認。

她先前一直說自己不知道,直到棠溪淺瀾嘆氣,走上去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並將其一腳踹翻在地上。

棠溪淺瀾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是不願意承認,也不敢承認。

親情涼薄,承認的話,便是叫人看了笑話,母妃說,皇家顏面最為重要。

她不禁想問,真的那麼重要嗎?

母妃,他們的手已經伸到女兒這裡了,她們想要女兒的命,女兒在此不爭不搶,不問世事,以為就此能躲開那該死的權利紛爭。

如果這次中毒的是自己,那麼傾羽宗肯定也會被連累,會被安上無端罪名,屆時她對不起的,還有師門。

可是現在,她對不起的,是自己的同門師姐。

了思愁中毒的場景她還歷歷在目,那些鮮血渲染在眼前,讓她無端的後怕。

看著地上的御廚,棠溪淺瀾頭一次毫無風度的發火。

“我平日裡待你不薄!三年間,從未剋扣過俸祿一類,也從不苛待僕從,為什麼如此!你只需要說出毒是誰給你的就好!”

她上前抓住了那御廚的衣領,眼中難過,一聲一聲的質問響徹在殿中。

可那御廚甚至嘴都咬出血來,也只是拼命的搖著頭說著不知道。

棠溪淺瀾目光絕望,鬆開她後,頹廢的走到了旁邊。

“既是如此,用憶昔陣回望吧,反噬我來擔。”

她輕聲開口,暗中都是堅決。

用了憶昔陣法,大殿之中的所有人都會知曉事情的經過,修為稍微高一些的也能感受到。

這種時候,顏面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只不過這種陣法的開啟,需要修為較高的人才能做到。

畢竟跟時空法術沾邊,能修時空者,擺脫六界限制者,少之又少,而窺過往和未來,都算是一種窺天道,畫陣者會有一定的代價反噬需要人來承擔,所以一般而言不會輕易使用。

聽見棠溪淺瀾那麼說,了灼華嘆了口氣,旁邊的柳風扶臉上掛著那老狐狸的標準微笑道:“此方式也行,反噬的話,不用你擔,用這下毒之人的血來畫,反噬也就在她身上了。”

因果輪迴,所做之因必定會結所做之果。

棠溪淺瀾聽到這話後,看著那御廚。

那御廚見狀立馬跪好,算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只重複著一句:“殿下,草民知罪,願意以死謝罪。”

她自然也知道對不起殿下,可是……自己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在殿下捉拿自己的時候,她居然還有一絲慶幸,還好殿下沒有死。

還好殿下沒有死……可是也把殿下推入了更深的深淵,也讓殿下明白,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不能再想著事不關己,不參紛爭。

她這話棠溪淺瀾不禁想笑。

“以死謝罪?你的命,你覺得值得了幾個錢呢?你覺得你有什麼價值?我想起來,你還一個老母在家,有個小兒在家,對吧?”

棠溪淺瀾冷嗤一聲,雙眸如鷹隼般銳利,在她身上一一掃過。

再如何,她也是皇女,身上帶著與生俱來的高傲和冷酷,無形的壓迫感在此刻迸發。

御廚臉上蒼白,絕望的閉眼,還是不願意供出來。

“草民還望殿下消氣,任殺任剮。”

她跪在那裡,只會重複這麼一句話。

棠溪淺瀾上前,直接用劍在那御廚的手臂上一劃。

鋒利的劍刃劃過面板,那御廚慘叫了一聲,刺痛感從傷口處蔓延開來,泱泱鮮血流淌,血珠順著手臂緩緩滑落。

她做事一向果斷,不會猶豫不決,對於背叛之人,一會兒親自誅殺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