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巽然與慕清柔一路風塵回到白府。還未踏進院門,就見白庭山已站在門口焦急守候。發現慕清柔衣袖破損,他面露擔憂:“怎麼回事?可是太子府裡發生了變故?”

慕清柔和巽然互視一眼,慕清柔輕咳一聲:“父親,太子晚宴上——他欲行不軌,遭巽然出手制止。如今太子大怒,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白庭山蹙眉,臉色頓時難看:“這事……若真撕破臉,對咱們不利。你畢竟身在朝堂,萬事得三思。”

“事已至此,再沒退路。”慕清柔聲音冷靜,卻帶一絲疲憊,“巽然以一己之力力戰太子府侍衛,帶我脫身,若非他及時出現,我也不知會怎樣。”

白庭山看向巽然,鄭重道:“好孩子,多虧你了。”隨即他嘆口氣,“只是得罪太子,後患無窮。乾脆你們先回望月城避避風頭,我來想法周旋。”

慕清柔淡淡搖頭:“父親,這一次只怕難以善了。太子不達目的,勢必糾纏不休。我若回望月城,他極可能遷怒你們。”

正說話間,嶽塵音也踏進院來。一身素色衣袂在夜風中輕拂,面容依舊清冷。她嚮慕清柔微作禮,目光掃過巽然,緩緩道:“我方才聽聞你們與太子撕破臉。依我之見,若形勢危急,不如隨我去無塵宮避難。宮中有陣法、山門護衛,便是朝廷也難輕易染指。”

白庭山與慕清柔對望,不得不承認這是條可行之路。但還未及敲定,府外突然傳來急促腳步——一名下人慌忙奔入:“不好了!太子府的人馬已將白府團團圍住,聲稱要慕夫人和巽然出去!”

眾人神色齊變,慕清柔雙眸微斂,巽然則面露決然。“夫人,我帶你突圍。無論如何,絕不讓你再落險境。”他說話乾脆果決。

白庭山剛要點頭,卻聽門外響起另一陣嘈雜聲,有人大喊:“宮裡聖旨到——讓開,禁軍辦事!”霎時間,府外似又多了一支隊伍。

慕清柔與巽然等人來到門口,就見太子衛隊嚴陣以待,圍得水洩不通。領頭的是張純和童猛二人,滿臉殺氣。可在他們面前卻又站著另一隊身披宮甲的禁軍,為首內侍正是高禹,先前曾見過面。

高禹冷眼掃向太子衛隊,喝道:“張純、童猛,你們這是要做什麼,深夜帶兵圍困朝廷官員的府邸!”

張純面色難堪:“高公公,此乃太子殿下旨意,要我等捉拿慕夫人與巽然,指稱他們意圖謀逆——”

高禹一聲冷哼:“放肆!慕夫人乃皇上親封的雲陽郡子,豈會是歹人?況且現在陛下有旨,召雲陽郡子與巽然進宮面聖,你們竟膽敢阻攔?難道要抗旨?”

張純與童猛兩人心頭一凜,知道罪名“抗旨”非同小可,一旦坐實就是殺頭之罪。無奈之下只好低頭行禮,憤憤不甘地收隊:“走,回太子府覆命。”

白府門口的兵丁潮水般退去。眼看一場血戰就此消弭,慕清柔、巽然、白庭山等人都暗暗鬆了口氣。高禹上前笑道:“郡子莫怕,陛下早知太子行事頗多不端,特派老奴來護您進宮。還請隨我走一趟吧。”

夜幕下,慕清柔、巽然由禁軍護送,直達含元殿。大殿內燭火通明,皇帝蕭太炎端坐在御座,一見二人進來,撫須道:“慕夫人,你既是雲陽郡子,怎會被太子府圍堵?莫非真像傳言所說,你與巽然當真意圖謀逆?”

慕清柔雙膝一屈,沉聲稟道:“陛下明鑑,妾身本受邀赴宴,豈料太子逼迫無理,若非巽然解圍,恐怕妾身已遭不測。”

蕭太炎眉頭一擰,冷冷“哼”了一聲:“太子…越來越無所顧忌。看來,朕若不出手,天下只怕要亂。”他看向巽然,目含滿意之色,“你當真能在太子府中力敵眾侍衛?看來你頗有過人本事。”

巽然忙行禮:“草民武藝,不敢誇張,只是保護夫人時略盡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