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老爺,不好了…”

易府管家易居安神色慌張,臉色煞白,氣喘吁吁的闖入易靖的書房。

“何事如此驚慌?”

易靖臉上滿是不悅,沉聲問道。

“老爺,不,不好了。二公子從,從酒樓摔下來了,已經去,去了!”

“什麼…”

突然間,如天塌一般,易靖腦子一片空白,毛筆掉在身上,頓時染黑衣衫。全身的氣勁一洩,踉蹌著癱坐在太師椅上,頓時暈了過去。

“老爺,老爺…”

見易靖暈倒,易居安慌忙上前,又掐人中,又捶胸舒背,才讓易靖緩過來。

“嗚…”

緩過來的易靖,這才嗚的一聲,嗚咽起來,滿是皺紋的臉上老淚縱橫。

易居安同樣難過。二公子易凡,雖為次子,易靖對其甚是疼愛。而二公子亦是爭氣,雖身處京師,卻是彬彬有禮,才華橫溢,卻不似別家官宦子弟,仗勢欺人,盡幹些欺男霸女之事,提起這位公子,莫不是讚歎連連。如今突然夭折,白髮人送黑髮人,怎不悲痛欲絕。

如今,大公子易民外放為官,易靖這般模樣,府中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不知如何是好。

易居安暗自嘆息一聲,扶著悲切的易靖,步履維艱的往前堂走去。

此時,前堂已哭聲一片,下人跪於一邊抹著眼淚,夫人跪倒在地,抱著易凡的“屍身”,哭的撕心裂肺。

“兒啊,你為何丟下為娘,你讓為娘如何活呀?”

“兒啊…”

未進前廳,已聽到夫人方瀾的痛哭聲,雖有管家通報,可這刻親耳聽見,還是心如刀割,悲痛不已,易靖強忍著悲痛,在易居安的攙扶下,出現在前堂。

看到易靖的方瀾,一口氣未緩過來,頓時昏倒在易凡“屍身”上。

“夫人…”

跪倒的丫鬟,看到方瀾暈倒,再顧不得哭泣,圍著亂做一團。

“快,快看看夫人。”

易靖見夫人這樣,更加慌了神,好在管家常在府內外走動,見多識廣,早已叫來郎中候著。只見郎中幾針,便將方瀾施救過來。

“將夫人扶下去歇息吧!”

易靖發話,幾個丫鬟扶著夫人往後走去。已然如此,夫人再有個好歹,無異於雪上加霜。

“你們都下去吧!”

易靖擺擺手,讓府中的下人都退下。

“居安,你也下去吧!”

“老爺…”

易居安張張嘴,卻不知如何開口,只能摸了摸眼淚,向外退去。

待眾人離去,易靖這才蹲下身,看著已無氣息的易安。良久,這才伸出手,為易凡整理著髮絲,整理著凌亂衣衫。

易靖雖讓易居安退下去,可他並未離開,而是帶著一眾人在前堂外面候著,看到易靖無聲無息的整理著易凡的衣衫,不禁又悲傷起來。而他又不能發作,只能默默的流著眼淚。

往事如夢,回想到二公子出生時,全宅上下喜氣洋洋,隨著其年長,二公子愈加懂事,總是彬彬有禮,對待他們一眾下人,禮遇有加。即便犯錯,也是無關痛癢的訓斥幾句,從未苛責過他們。並不因他們是下人,二公子就低看他們而隨意打罵。而今英年早逝,再也無法聽到他和藹可親的叫安伯了。

“兒,地上涼!”

不知不覺中,易靖蒼老了許多。顫顫巍巍的欲抱起易凡。如今的易凡,已早已不是孩提時模樣,易靖抱起來還是有些勉強。

“咳咳咳…”

如此聲音,如平地一聲雷,驚呆住了易靖,讓他感覺甚是不真實。

“凡兒,凡兒!”

“咳…”

又一聲咳嗽傳入易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