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芬呢?她去了嗎?”

林墨緊接著問。

卻被迎面而來的柺杖敲了個正著。

林墨不明所以地摸著被敲得生疼的腦袋。

“幹嘛?!”

“幹嘛?玉芬是你叫的嗎?你得叫玉芬奶奶!”

墓翁氣得鬍子直抽抽,現在的小孩兒真是沒大沒小的。

自己比他們大了不知道多少歲,竟然敢直呼玉芬的名字。

林墨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剛才自己說了什麼。

“抱歉啊。所以,玉芬奶奶呢?”

改正稱呼之後,墓翁的臉色才緩和了下來。

“玉芬的身體不好,出不了遠門,所以只有我一個人去了。我以為我只是出去玩幾天就回來了,沒想到,就回不去了。”

所以,才發生了後面的一切。

此時萬籟俱寂,就連墓外村民勞作的聲音都像是被靜音消除了一般。

沒有人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墓翁。

“一到那個村子裡,我就病了,在他們的照料下,我病得越發厲害,甚至都出不了門。後來他們找了些道士、巫師來給我做法,說我是中邪了,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湯湯水水,說是偏方,讓我每天都喝。”

“我讓他們送我去醫院,他們總是找藉口推脫,直到一個晚上,他們以為我睡著了,我才聽到了一切真相。”

眾人屏息凝神,等著墓翁說出最後的真相。

“那兩個小子早在幾年前就找到了親生父母。”

什麼?!

眾人大驚,既然父母早就找到了,為什麼一直不肯相認。

偏偏

等到了墓翁說要結婚的時候!

他們是為了?

“他們是為了我的錢,隱忍這麼多年,就盼著我手上的錢,看我想結婚,怕以後撈不著了。”

墓翁長長地嘆了口氣,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而後看向一臉震驚的孔鵲,“現在你還認為有錢是好事嗎?”

孔鵲愣愣地呆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但對於他本人來說,肯定是好事。

至少他不用再朝九晚十了,至少不用去外面東奔西走。

對他父母來說也是好事。

一年到頭不用為了生計背井離鄉,也不用為了給大哥買婚房四處借錢。

可對他們這個家庭來說,很明顯,並不是。

因為有了那筆錢,大哥才會鬧著分家,才會因為錢財分配大打出手。

“從前我窮,沒人沾染我,生怕我賴上了他們,至少沒人算計我。可我晚年來了這麼一筆財,卻讓我送了命。是我眼瞎,識人不明,養了對白眼狼。”

到底還是沒放下,講著墓翁就兩眼通紅,咬牙切齒。

“玉芬奶奶呢?她就沒聯絡你?”

這件事中缺少了一個重要人物,就是玉芬。

聞言,墓翁緩緩從口袋裡把那個江又年給他的木偶掏了出來。

細細摩挲著上面的兩個小人。

“我最後一次跟她視訊通話時,我讓她不要擔心,我很快就回去,還給她看了這對木偶,是我躺在病床上雕的,很粗糙。”

“之後他們沒收了我的手機,每天給我灌那些湯藥,漸漸的,我就說不出話來了,再後來,抬起胳膊都費勁,那時候,他們才去找了個醫生來,還是村子裡的土醫生。那醫生只看了我一眼,就讓他們準備後事。”

“聽到我要死了,他們如釋重負,第二天就把我抬到了山上去,把我放進了墳裡,每天送一頓飯,封一層磚,也不管我能不能吃到,丟下吃的就走。”

聽到這裡,眾人眼圈不自覺地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