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的慘叫把江又年從沉睡中扯了出來。

江又年抬手摸了摸還有些痠痛的後頸,看到了面前一臉關切的小悠。

“小江哥哥,你沒事吧?”

“沒沒事。”

江又年撐著身子從地上坐起來,拿起身上的外套愣了愣神,壓根兒沒注意到小悠對他稱呼的變化。

這是?謝南州的外套。

然而環顧整個大廳,只看到了失神坐在角落的宋姨,還有面前一臉擔心的小悠。

走廊裡依稀傳來細碎的呻吟,江又年想起了昏迷前趙明的慘狀。

遂急切地循聲而去,然後看到了此生難忘的一幕。

越過孔鵲幾人的身影,江又年看到了躺在木板上奄奄一息的趙明。

雙腿血淋淋的傷口上糊著什麼不知名的黑色泥狀物。

散發著刺鼻的惡臭。

只見那黑泥在接觸到趙明創口的血液後,竟像是有了生命力,顆顆泥點瞬間化身成一隻只活躍的黑色小蟲。

它們在血肉間蛄蛹爬行,密密麻麻的,場面駭然。

“這是做什麼?!”

江又年之前還在昏迷中,根本不知道老人來過的事情。

一醒來就看到這心驚肉跳的一幕,還有周梅一雙黑乎乎的手。

孔鵲等人呆愣的神情。

幾乎就要以為幾人是被控制了在折磨趙明。

“你醒了?這是在救他。”

孔鵲轉頭看向江又年,簡單解釋了一下糊在趙明腿上的東西。

聽到解釋後,江又年心裡沒有感覺到鬆了一口氣,反而看著趙明痛苦的模樣陷入了懷疑。

這黑泥真的有用嗎?

“謝南州他們呢?”

剛剛江又年本以為謝南州在這裡,可聽到聲音慌忙趕來後,滿眼都是木板上情狀駭人的趙明。

根本沒注意到屋子裡少了好幾個人。

“他們去拿小米了。”

張叔說著把一個沾滿血漬的葫蘆小瓶遞給江又年。

那是他從包著趙明創口的那件外套口袋裡拿出來的。

衣服已經被染成了個血包,張叔本來要把外套丟出去,卻摸到了裡面有東西。

拿出來看才知道是這個小瓶子。

這個小瓶子他們都知道是江又年的,還是上次江又年心臟不舒服大家去探望之後回來的路上小悠講給他們聽的。

還一個勁的叮囑大家江又年的小瓶子裡裝著救命的藥。

藥就放在他的上衣內口袋裡,是什麼形狀都講清楚了。

張叔即便是之前沒見過,但是想起小悠的描述也知道這是誰的東西了。

江又年接過染滿血漬的小葫蘆,用衣袖用力地擦上面的血漬,卻沒擦掉。

血已經幹了,一時間根本擦不掉。

“小米?去哪裡拿了?去多久了?”

一聽小米,江又年就想起了昨晚村民手上的小米。

大概知道他的必要性,否則謝南州他們也不會這麼匆忙就去了。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謝南州他們又去了多久。

這會兒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但是他們還沒有回來。

江又年心裡也跟著焦急起來了。

木板上趙明漸漸安靜下來,創面上活動的黑色小蟲也安靜了下來,周梅傾身去看。

發現那些原本活躍的小蟲似乎是喪失了生命力,竟看上去都枯竭了,牢牢地粘在創面上,竟形成了一層痂殼。

這是好事,不僅隔絕了外面的細菌侵染,又止住了血。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老人所說能夠救趙明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