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牲,畜牲!”

白姨娘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巴掌,直到肩膀發麻,她整個人都在顫抖。

蕭景元看都不看地上哀嚎的蕭老三,輕輕扶著白姨娘的肩膀將她帶起來。

一雙複雜的眼睛注視著蕭秋水臉上的傷。

是他的錯。

半夜燭火不曾明亮,秋水聲音沒有情緒,他便以為只是小小的劃痕。

他那樣怕疼的妹妹,從小摔跤都要哭不停的妹妹,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一聲不吭。

姨娘說看到父親把妹妹推入官差懷中,他也曾氣憤,可他是男子,又要如何告訴妹妹這是不對。

他不該猶豫,他該去殺了那個畜生。

姨娘也再三猶豫,無法言說。

原來,原來秋水早就什麼都明白了,明白了,才將自己的傷視為救贖。

可笑,她這段時間的沉默寡言,他曾以為是累的。

她拒絕他的觸碰,他以為是長大了。

(bb們遇到這種事情真的要講出來)

秋水,你放心,哥哥會殺了這個畜生。

轉過頭他如同看螻蟻一般看著蕭老三。

“還不走?”

熱鬧看夠了,孟元才出聲,那個蕭老三,最好被打死了才好。

“爹?我扶你起來,姨娘太沖動了。”

他臉上帶著溫潤的笑,示意姨娘去攙扶妹妹。

就拖著蕭老三,慢悠悠的跟在後頭,其他的庶子看到了,還不屑一顧。

這蕭景元就是蠢,爹都這樣對待他的妹妹姨娘,他還管!

一個下午,走到晚上,犯人們拖著疲憊的身子,一步一步朝前走著。

蕭景元堅定不移的拖著蕭疏遠,所有人都在管自己。

只有這個兒子願意管他。

蕭疏遠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要喝水。

他全身上下都是白布,沒地方掛水囊。

蕭景元把自己的水壺給了他,託著他的下巴往裡喂:“爹多喝一點,我年紀小,身體裡水分足著呢。”

他不說蕭疏遠還沒注意,一說才看到這孩子嘴角都乾裂了。

“喝”

蕭景元搖搖頭:“爹,官差說的今天要連夜趕路。距離下個驛站還有好久。我再等等也沒關係。

我少喝一口,爹就能多喝一口”

白姨娘握緊拳頭,含著淚攥緊蕭秋水的手。

蕭喚雲,她定要她同秋水一般。

蕭喚雲還不知道白姨娘已經盯上了她,整個人不斷舔著嘴角,實在受不了了。

她跑到孟元面前大搖大擺的說道:“給我水。”

孟元:?

“哪來的瘋子,還不繼續趕路,要水要到大爺面前了!”

“啪”

蕭喚雲捂著胳膊疼的齜牙,差點罵人:“我可是燕王的人!”

燕王的人?

笑話,皇帝皇后的人,他都無所謂了,還怕一個燕王?

“沒有,趕緊走,不走我還抽你。”

燕王這會兒早就回皇城了,哪裡還能記得一個流放的女人。

真是笑話。

不想捱打,蕭喚雲只好咬牙拖著,看到大房二房的驢車,她垂下目光。

剛好看到春花拿著水囊喝了好多口。

水……

她要水……

月亮下沉,夜色朦朧,黑暗中,孟元帶著大部隊繼續前行。

若是沒有破廟水源的補給,他們恐怕根本走不到驛站。

耽誤了一個上午,晚上趕也得趕過去。

犯人們的窩窩頭不多了,最多也就能一人半個發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