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咕~”

略帶些低沉的鳥叫聲驚醒了沉浸在寫作中的老鄧頭。

他循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卻見桃樹光禿禿的枝丫上正立著一隻白白胖胖的鴿子,腿上綁著一道捲成條筒的字條。

“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飛鴿傳書呢?”

老鄧頭頗有些疑惑,放下筆,走到桃樹下微微伸手,那鴿子便輕輕落於他手臂之上。

拿下字條開啟。

‘陸淵在我這,老鄧頭你帶上小月嬌,晚上來我家吃飯,玉湖書院的王夫子今日也在,可能是來商議招收學子事項的。’

玉湖書院和王夫子老鄧頭倒是知曉。

前者是太平鎮最頂尖的官辦學府,其聲名在整個清平洲都赫赫有名。

凡是能進玉湖書院的學子,不出一年便能獲得三等眾生印。

可以說整個清平洲天官府,有半數官員都是出自玉湖書院。

而王夫子,則是玉湖書院眾多夫子中,最特立獨行的那一個。

極少有學子能成為他的學生,可一旦有,只能說一等眾生印只是打底而已,得封神榜認可得以敕封神位才是大機率事件。

上一次封神距今已有三十年了,共敕封神靈四位,其中三位都是這位王夫子的門生。

彼時這位王夫子只招收了四位門生,還有一位入了修行之路,沒趕上凡人百年一次的封神。

而一百三十年前的那次封神,未有任何生靈獲得神位,王夫子也還未出生。

所以三十年前的那次封神考核後,王夫子在整個世間的聲望瞬間達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程度。

世間各地前往玉湖書院拜師之人不計其數,可這位王夫子卻並未再招收過任何一位門生。

奇怪的是,他自己從未參加封神考核,至今仍是凡人之軀,而且已然垂垂老矣,等不到下一次封神了。

不過老鄧頭不怎麼在意這些,他將字條來回翻看了好幾遍,愣是沒找到落款。

“這誰啊?寫信沒落款?我上哪知道你家在哪?”

有些鬱悶地將信扔在一旁,他再次提筆,正欲落筆,小院的門驟然被一股怪力開啟,發出砰砰兩聲巨響,嚇得他一哆嗦。

“陸淵回來了嗎?”

老鄧頭循聲望去,卻見自家孫女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精緻的俏臉上瀰漫著不知是焦急還是累到氣喘的紅暈。

半是霧氣半是淚珠的美眸正飽含期待地望著自己。

“呃……”老鄧頭眼疾手快地關上了話本,將其放於身後藏好才開口道:“陸淵不是跟你一起出門了嗎?”

聽到這話的鄧月嬌只覺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

她再也堅持不住了,整個人如同被抽去了筋骨,瞬間癱坐在地。

“嗚嗚嗚!我把陸淵弄丟了!”

老鄧頭可從未見過自家孫女這般模樣,這讓他一時間慌了神。

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問的是陸淵啊?

陸淵不在紙上寫著呢嗎?

“乖孫女別哭!別哭!陸淵在這呢!在這呢!”

老鄧頭連忙將剛收到的信件拿到鄧月嬌眼前。

“你看,上面寫著,陸淵在我這。”

“真的?”鄧月嬌瞬間止住哭聲,匆匆忙忙擦乾眼淚,迫不及待地接過老鄧頭手中的信件,認真看了起來。

這一幕讓老鄧頭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這還沒在一起呢,自家孫女怎麼就這樣了?

那以後若是被陸淵傷了心,可怎麼辦?

看清信件的前五個字後,鄧月嬌才真正放下心來,剛剛止住的淚水再次湧出。

這次是喜極而泣。

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