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風給瑤玉遞了幾次拜帖,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拒之門外。剪月又一次垂頭喪氣地回來,剛想勸少爺消停會兒,忽見他又在讓弄花磨墨。

“爺,您別折騰了,那瑤玉擺明了不想見您!”

雲風剛蘸了墨的筆懸在半空,一滴墨汁落在桌上空白的拜帖上。“去叫子曠來!”

不多時,恆空跟著弄花來到雲風的桌案前。

雲風把筆遞給他,道:“來,你來寫。”

“我寫什麼?”恆空一頭霧水。

“拜帖。吶,”雲風把自己寫好的一份推給他,“照著這個寫一遍,就行。”

恆空瞄瞄那上面的字,見是寫給瑤玉的,輕哼一聲撂下毛筆。“風哥哥這是騙她呢,還是騙我呢?”

“哎呀,你寫,至少她能收。只要鬆了口,許我再見面,剩下的就交給我來處理,啊!”雲風拿起毛筆,又塞到恆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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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恆空寫的拜帖被瑤玉妥妥地收下了,還應下第二日就要相見。不過回話裡特地囑咐,只見他一人。

“說好的只寫信,怎麼現在還要我出面呢?”

“機會,難得的機會呀!”雲風將恆空半推半搡地弄上馬車,“你聽我說。咱們只說見面,沒談收徒的事。等你見到她,她若不提收徒最好,若提了收徒,你就打個哈哈糊弄過去,只說這等事得上官家的人來定。推給我,都推給我!”他雙手指著自己,“你記住,這一趟的任務不求她幫忙,只要能讓她見我。不管她跟你談什麼你都說做不了主,讓她找我談。明白嗎?”

“找你談……她要是對此隻字不提,就磨我收徒怎麼辦?”

“要是怎麼都拗不過……那你就找個理由離開,約下次再談。然後回來咱倆再計議。”

“行吧……”恆空腦子裡也一團亂麻,“我總感覺上了你的賊船呢……”

“你放心。如果事成了,我絕對虧待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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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玉家影壁後的小庭院裡種著滿滿的月季,散發的香氣時而濃郁,時而淡雅。身處萬花叢中,恆空不由得低頭聞聞自己身上有沒有與之不宜的味道。

瑤玉靠在臥榻上等他,面前的茶几上擺著幾個青瓷器皿,最大的壺裡盛著冰鎮酸梅湯。她依然是一身幹練的短打扮,不過換成了淺藍染花的細麻衣。

“恆二爺的拜帖,著實讓我受寵若驚啊。”看見恆空進來,瑤玉起身行禮,“請坐。”

“難道不是瑤玉姑娘想見我?”恆空一點兒也不客氣,一落座就自顧自地喝起了酸梅湯。

“主要是,跟雲風少爺打交道太累。”瑤玉又回到臥榻上,給旁邊的丫鬟遞了個眼色,丫鬟點點頭退下。

“風哥哥最是個直爽的人,有什麼累的?”

“他跟自家兄弟說話必然直爽,跟我可不一樣。他那一雙眼就不像你這麼正;說的話,也真真假假,盡揀好聽的說。還說什麼,‘伏腰掀’、‘豎尾剪’是他自己的招式,不是現學來的。”

“你怎麼知道他是現學來的?”恆空聽到這兒,心裡不禁偷樂起來。

“‘伏腰掀’,‘豎尾剪’。就這兩個招式的名稱來看,是從大蟲捕食的動作中取得的。怎麼想,都是你雪凇虎恆二爺的招式吧。”瑤玉伸直了雙腿搭在榻尾的腳枕上,修長的腿型展露無遺。

“不錯嘛。那你覺得,他的這兩招可還行?”恆空剛被瑤玉稱讚“目光正”,便不敢去注意她的腿。可越是刻意避開,注意力就越往餘光上集中。

“我又沒見過恆二爺的招式,當然領略不到這兩招真正的威力。若是能親眼得見……”

“要比劍?”恆空警惕起來,猜她下一步是不是要提出拜師的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