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日,丁虛雲被禁軍叫走,說有人找。卯落泉交給她設計雙鉞的活她尚無靈感,正發愁要不要再去問問先生。“不會是泉哥來催我吧?”出了學府大門,並不見卯落泉的身影,只有一輛不大的馬車停在路邊。禁軍領著丁虛雲往馬車方向去,車後突然閃出一個黑瘦小廝。

“丁秀才!是我啊。”剪月衝丁虛雲擺擺手。

“誒?是你找我?”雲兒四下看看,確定沒有別人。

“嗯嗯!啊,不是……丁秀才,你今天沒別的事吧?”

“倒是沒什麼事……怎麼呢?”

剪月拉開車簾:“那請上車吧!”

“去……去哪兒啊?”雲兒躊躇不前。就算是認識的人,她也不敢輕信。

“我家二爺想請你吃頓飯,談談事兒。”

“二爺?我不認識啊……”雲兒疑惑道,“有什麼事找我呢?我,我爹也不在跟前……要不,要不……”

“丁秀才,是不肯給恆某人賞個薄面咯?”恆空從車中探出身子,似笑非笑地望向丁虛雲。

在正明樓,她曾遠遠地遙望過武林盟主,卻不比此刻看得真切。盟主戴著翡翠冠,眼窩深邃雙眉微蹙,面容溫潤如凝脂;身上散發著淡而不俗的幽香,一派養尊處優的貴公子模樣。這樣的恆空讓她怎麼也無法與卯落泉的師弟聯絡到一處。就衣著和儀態來看,二人完全來自不同階層。

“啊,您,您,您……”雲兒面對著如此大人物,一時緊張到說不出話。

“剪月,扶丁秀才上車。”恆空往裡挪了挪。

雲兒終坐在了恆空旁邊。剪月對馬吆喝幾聲,不知往何處行去。

“令尊是丁記武館的館主,對嗎?”恆空打破緊張的氛圍,發問道。

“嗯是……”雲兒不敢抬頭,只是僵硬地保持著微笑。

“丁記武館可是臥虎藏龍啊。許冠峰,國舅爺;還有……朱立青。”

“嗯嗯……”她含糊應聲。

“朱立青是你們武館,第幾個弟子啊?”恆空故意提起朱立青,想看看雲兒的反應。

“嗯?您說誰?”不出所料,她滿眼都是詫異。

“朱立青,不也是你們武館的麼?難不成我記錯了?”

“朱……立青?朱……”雲兒口中小聲嘀咕了半晌,搖搖頭道:“我來貝都上官學,有一年沒回去了……可能爹收了新的弟子吧……我不清楚,不好意思啊……”

“那應該是我記錯了。”恆空稍感安心,看來朱立青並沒有把底細暴露給太多人。“我今天找你啊,也沒什麼要緊事,就想互相認識一下。作為武林同盟的盟主,盟裡每個門派我幾乎都有聊過。本來應該跟令尊吃吃飯見見面,但我突然聽說丁秀才就在貝都,便直接找了過來。哈,忘記遞拜帖,有些倉促,見諒。”

“不用不用的!盟主您太客氣了!”雲兒慌得就要站起來行禮,腦袋一下撞在了車頂上。

“哎——”恆空伸手去護,見她尷尬地捂著頭,便扭頭向車頭呵斥道:“剪月,慢點!平時給你家少爺駕車也這麼顛?”

“噢噢!小的該死!”剪月隨口回道,該怎麼甩鞭子依舊怎麼甩。

“丁秀才還沒用午膳吧?”

“沒有呢,剛準備去……”

“正好。城西銀兜子衚衕有家小館,很不錯。我們待會去那兒隨便吃點,聊幾句。”

“好呀,我聽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