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落泉行到幾十裡外,感慨這一去不知命運如何,會不會終身難返。他猛地想起未與安然師太告別,於是調轉馬頭,向白月山返回。

到了白月山山門,竟遇到了正在下馬車的上官夜雪。

“姑娘,是卯大爺。”朱脂先望見了他,對夜雪道。

夜雪早就看見了卯落泉拴在山門外的馬,猶豫再三,她還是向他喊道:“卯子霈,這是要往哪兒去?”

卯落泉不敢說要逃走,便編個藉口:“哦,我剛從外面回來,打算去看望安然師太。”

“正好,我也是來拜訪師太的。我們一同前往吧。”

卯落泉推辭不得,只能硬著頭皮與夜雪同行。一路尷尬無話,走到山間小道時夜雪支走了跟隨她的人。

“子霈的包袱還掛在馬上,不像是從遠處來,倒像是要往遠處去。”夜雪開口道。

“哦!是嗎?”卯落泉沒想到被看穿,“走鏢習慣了,喜歡在馬上常年備著東西。”

“看樣子子霈是不打算在白月山久住啊,這是要去哪兒?”

“呃……要接趟鏢,北上。”

夜雪聞言冷下臉來,猜測他北上是為了找那個相好的。“哼……北上好,北上好。三哥哥沒跟你交代過什麼事?”

“嗯?什麼事?”提起雲風,卯落泉現在滿腦子都是他在武幫會設下的圈套。

“沒有?”她駐足,卯落泉隨她停下。“哼。男人,嘴裡沒一句真話。”

“什麼意思?你也知道?”他激動起來,以為夜雪在暗指武幫會,“這件事跟你也有關係,是不是?”

夜雪未再言語,只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便邁開步子往白月庵去了。

二人向看守庵門的姑子通報,姑子隨即領他們到方丈。正在方丈打坐的安然手持念珠,閉目誦經。見到卯落泉和夜雪一同前來,她受寵若驚。接著便教二人入座,命徒弟看茶。

在卯落泉的印象中,安然一直是個溫婉和善的美人。可自從師父去後,她竟變得蒼顏濁目,老態盡顯。今日見她愈發消瘦,不由得愧疚不已,埋怨自己只顧練功,未盡孝道。

“二位施主這是何意?”

“我……我來向師太報喜。”卯落泉臨時想了個由頭,“前陣子的武幫會,雲門奪魁了。”

“是嗎!好事,好事啊。阿彌陀佛。”安然深感欣慰。

“我也來向師太報喜。”夜雪看了一眼卯落泉,“我就要與子霈結為連理了。”

“啊?”卯落泉驚得身子向後撤去,下意識先去看安然的反應。

安然更是震驚,震驚之餘還有些惶恐。“你們……”

“不是的,師太,沒有……”卯落泉忙解釋,“這只是師父的意思,不代表我們的意思!”

“你要違抗師命?”夜雪故意這樣說,目的是試探卯落泉的態度。“我守孝期滿,現在是時候遵循老父親的遺囑了。師太是你我唯一的長輩,跟師太道喜總沒問題吧?你入贅之日,我還要請師太登堂見證呢。”

“這……”卯落泉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是如今我有急事要北上,入贅一事半年之後再說吧!”

“好啊卯子霈,你怎麼能這樣!”夜雪聲色俱厲,“師太,您是禮佛的人,您來評理。人言道師命難違,何況我老父親留下的還是遺囑。令郎如今抗命不遵,算不算有辱師門?”

安然凝眉細思,安撫夜雪道:“你先喝茶。我有話要單獨同卯施主講。”

說罷,引卯落泉來到後院。

“入贅是怎麼一回事?我從未聽你們提過呀?真是你師父的意思?”安然仰視著卯落泉,滿眼關切。

“唉……我不知道師父怎麼跟夜雪說的……跟我講的意思就是不一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