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一個黑影閃到房頂,揭開瓦片向房內窺視。

“大學士,來嘛……喝呀……”幾個香豔的女子酥胸半露,圍繞著陳宛灌酒。

“哎別別別……在家裡,還叫什麼大學士……來,叫幾聲‘爹爹’,誰叫得好聽,我待會兒就先賞誰……”

“爹爹!”

“爹爹……”

房上的人聽得渾身一陣酥麻,拿起瓦片敲了幾下。

“噓!”陳宛聽到房上動靜,一把推開眾女子,皺著眉豎起耳朵。

“咳咳……”房上的人清清嗓子。

“走走走,都走都走!”陳宛把女子們轟出去,抬頭對房上怒道:“下來吧!有什麼事非得這時候來?真掃興……”

黑衣人從房上下來,看看四下無人,鑽進了屋。

“擾了你的好事,我回頭補償你……可我真有急事!”那人解下面罩,原是上官雲風。

“知道知道,要不我也不會放你進來。”陳宛披上衣服拉開椅子,“但是補償嘛……我聽說,你花重金買了個小丫頭,才十多歲?”

雲風翻了個白眼:“告訴你,她還小,別打她的主意!”

“這不是暴殄天物嘛……你要是自己不用,不如轉賣給我。我出原價,一分不少你的。”

“你……”要不是有求於陳宛,雲風當即就要破口大罵了。他忍了忍,平復下心情道:“妙然兄誤會了,我買她來是收作養女,不是做小的。”

“哦……”陳宛撇撇嘴不好再說什麼。“找我什麼事,說吧?”

“凜兒,凜兒被拐走了……”

“啊?怎麼回事?”

雲風把事情經過跟陳宛一五一十地說了;說到動情處,不禁潸然淚下。

陳宛緊緊鎖著眉頭,問道:“所以,他想要的其實是名單?”

“他要知道佛像的下落……”

“那不就是陽家老爺的名單麼?佛像裡的東西早都分給陽家老爺了。”陳宛嘩啦開啟鐵骨扇,“你什麼都沒說吧?”

“我肯定沒說!我要說了,就算把凜兒換回來,陽家老爺能放過我麼!”

“是是是。所以,也沒報官吧?”

“我又不傻!這不是先來跟你商量對策?”

“嗯……”陳宛點點頭,“報官,肯定是沒用的。且不說綁匪知道你報官,沒準會對你兒子下毒手;單論官府的辦事效率,也不靠譜。萬一捅到陽家老爺的耳朵裡,他們為了自保,直接拿你開刀也不好說。”

“唉呀,難就難在這兒啊!”

“叔白莫急,我幫你想想辦法,啊!”陳宛給雲風扇扇風,那鐵扇子扇出的陣陣涼氣讓雲風的焦慮稍有緩解。“嘖,不過啊……”陳宛嘆起氣來,“這個事情你來找我,恐怕是幫不上忙了。第一,我手底下沒人,不能幫你去尋兒子;第二,佛像的事我也沒摻和,我就是個介紹人。真正拿了東西的,都是——”他指指頭頂上,“那些老傢伙。怎麼說這也是他們結下的樑子,好歹不該落你頭上。我真替你不值啊!”

“呵……”雲風冷笑,“我就是老傢伙們的褲襠子,給他們兜鳥護蛋的。什麼時候讓他們露醜了,我的人頭也該落地了。”

“唔……”陳宛拍拍雲風的肩頭,“誰不是呢……”

“妙然,真沒什麼辦法了麼?”

“呃,有個法子……不過……”

“先說說看啊!”

“這樣。既然是芸豆衚衕出的事,你先去找芸豆衚衕的主子,好歹問他要個說法,查一查這個戲子的底細。”

“我只怕……事情會傳到袁老耳朵裡……”

“袁老又不是名單裡的人,怕什麼?”

“怕什麼?怕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