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月!靜月!”万俟鈺破開房門,將木製地板跺得嗵嗵響。

“爺爺……”莫靜月對万俟鈺隨時隨地大發雷霆已經習以為常,但還是不由得發怵。

“怎麼滿屋子都是他的臭味!”万俟鈺對著空氣一通揮舞,“快把我的被褥都換了!”

“換過了,爺爺,都是剛洗乾淨的……”靜月走到床前捏捏被子。

“那,那把床幔換了!明明還是臭,當我聞不著嗎?”

“床幔也……換過了……”靜月小聲辯解著,還是去拿來燻爐、裝好香料,在床鋪上燻起香來。

“換過了就不能再換一遍?”万俟鈺坐在蒲團上,離床鋪遠遠的。

靜月沒有忙著換床幔,而是給万俟鈺沏了茶來。“那個人惹您生氣了?”

“反了天了他,還敢威脅我!”

“他說什麼啦?”

“我要教他武功,讓他拜我為師。拜師學藝,這不是天經地義?他卻說,不讓他拜師才肯跟我學。笑話!天下還有這等便宜事?”

“這算什麼嘛!”靜月聽得也捏緊了拳頭,“那爺爺就不教他了,誰求他學似的!”

万俟鈺瞥一眼靜月,沒好氣道:“我就是要讓他學!他必須得學!還得必須拜我這個師父!”

靜月低下頭皺起眉:“為什麼……您教若甫不行嗎?若甫那麼想學……”

“哼……”万俟鈺站起來,目光堅定地看向窗外,“你記住,他將會是我唯一的傳人。我既然能把這句話說出口,就會讓它成為現實!”

“爺爺,爺爺!”靜月跪在万俟鈺腳邊,拉扯著他的褲腳,“您最疼愛的,不是若甫嗎?為什麼突然要把武功傳給一個外人?”

“你知道我等了多久,才等來這樣一個奇才嗎?”万俟鈺低頭直直盯著靜月,“我是不可能放過他的!”

“那,那您不打算教若甫了嗎……”靜月滿眼失望,幾乎要流下淚來。“您不是也誇過若甫……說他也是練武的奇才嗎?”

“當然教!不過,你們沒有一個能當我的弟子,除了姓卯的那個小子!對你們,我是不會強行逼迫的,能學多少、想學多少隨你們。但要是當了我的弟子,就絕不一樣!不能承襲金陽訣十重,還不如被我一掌打死!”

“啊……”靜月似乎聽到了希望,她鬆開手擦擦眼淚,“所以,若甫還是有機會練到十重的……”

“不!我不會教除了入室弟子以外的任何人十重。你們用不著!”

靜月又一次陷入失望。“那……爺爺……您能告訴我,第十重到底是什麼嗎?”

“讓你知道了能有什麼用?”万俟鈺一翻眼睛坐回蒲團上,似乎心情好了一些。“去,去渡口看看他還在不在。在的話,把他領回來。”

靜月撇著嘴角,賭氣似的跑了出去,連門也不關。

“這臭丫頭,什麼壞脾氣?”万俟鈺一揚手,用掌風將門帶上。“被我慣得愈發不成樣子了!”

“且慢!”門還沒關嚴,就又被從外面推開。

万俟鈺抬眼望去,那個朦朧的青年站在晨曦下,儘管逆光看不清面龐,卻散發著同自己年輕時一般的揚揚意氣。万俟鈺又驚又喜,卻仍然冷峻著臉:“怎麼,想通了?”

“想通了。”卯落泉放下手裡的包袱,撩起衣襬跪在万俟鈺面前。“您說得對,拜師學藝是天經地義的事,沒有道理學了您的武功還不肯尊您為師。那樣就是偷盜,竊取,為人所不齒了。”

“哈哈哈!想通了就好,浪子回頭金不換!”万俟鈺終於忍不住面露喜色。“拜吧拜吧,我這兒沒什麼繁文縟節,磕個頭叫聲師父就好。”

“師父……”

“師父是你叫的嗎!”

卯落泉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