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一說完,張零辰臉上興奮的表情就僵住了。

他的身體顫抖起來,少年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光幕上的景象,額頭上已經有汗珠開始沁出,呼吸甚至都暫停了一瞬。

劉思翎同樣是面色凝重地將畫面縮小,並重新調整視角,以俯瞰的角度再去觀看對他們而言震撼的一幕:

此時的海岸線兩側,均被沉船包圍著,令人緘默。

無聲的敘述就是最好的講述方式:

血色的光芒倒映在那些已經鏽到發黑的船體上,還有著靈魂的船體只是靜靜地感受著海水的衝擊,發出低沉又悲嗆的聲響。

畫面逐漸開始變得清晰,而劉思翎則是仔細放大沉船的細節:

破損的甲板上,盡是被炮火肆虐的傷口,同樣還有著一些非人創造的猙獰痕跡,斷裂的桅杆搖搖欲墜,破碎的帆布再也不能像之前行駛在大海那樣獵獵作響。

視角又開始切換到船艙內,同樣也是一片狼藉。

武器的碎片,破損的傢俱,以及令人作嘔的屍骸,構造出了一副讓他們沉默不已的畫面。

在牆壁上還有著地圖,模糊的旗幟,和一門較為完好的戰鼓。

這些東西都在訴說著他們過往的傲人戰績。

而戰船的尾部,螺旋槳同樣被炸的支離破碎,殘缺的葉片在紅色的海中漂浮。

這樣看起來令人觸目驚心的戰船,在這座海岸線上比比皆是——它們如同失去靈魂的魚群,遍佈在姑蘇的海岸線上。

既像一個疲憊不堪的老者,似乎在等待著最後的救贖,也像是不願向命運屈服的戰士,在等待著屬於他們的審判。

由戰船殘骸構建成的防禦牆上,剛好留下了一個供他們行駛進去的出口。

不過這出口對於他們一艘船而言……倒也顯得寬大了不少。

“這裡就是姑蘇。”

能察覺到其他三人較為沉痛的心情,劉思翎也是壓下了自己的心緒,面無表情地道。

“那些船……到底是什麼啊?”

吳雪怡似乎還沒回過神來,不由得縮起身子,眼神飄忽不定地道。

“……等我們在姑蘇看看,就應該能得到答案了,我有預感,這些船絕對和本次姑蘇發生的事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阮澤嵐猶豫地將手放在女孩的肩膀上,語氣柔軟地說道。

張零辰的雙手死死的握緊拳頭,指節已然發白。

少年既為這些戰船的存在感到悲壯,又為自己現在什麼都做不到而感到自責。

“船即將靠港,安全起見,我們其餘船員並不會和你們一起下船,但我們也會一直停靠在港口邊,如果你們遇到麻煩,可直接打訊號給我們。”

船長沉痛的聲音在他們所在的船艙處響起,身為一個船長,看到這麼多如此慘狀的戰船,他的心理活動同樣悲痛。

“果然沒有任何訊號……”

劉思翎擺弄了一下手中的稷下終端,眯起眼睛說道。

望著宛如地獄的姑蘇,他的心跳卻一如既往的平靜。

不知道小魚那邊怎麼樣了……

——

“唔唔,定位的地方好像有點偏差。”

餘珍舟嘟著嘴擺弄著手中的照相機,不好意思地說道。

此時的他們,已然穿過了紅色結界,同樣來到了姑蘇內部。

只不過他們的落腳點,不是在城市裡,也不是在海邊上。

而是在一座錯綜複雜的山上。

“‘理之舟’你這定位也不太行啊。”

羅鈞沉悶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餘珍舟則是根本沒有搭理他,轉而看向一旁觀察的蕭月:

“老師,我這裡能夠聯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