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繼續在道路上行走,月清華站在自己的專屬全身鏡面前,興致勃勃地比劃著桃花枝應該怎麼插才好看。

“阿清,你這些歌曲,全都是聽別人唱的嗎?”就在這時,李相夷突然出聲詢問道。

之前李相夷聽月清華播放過許多歌曲,但從沒有一首像剛才那首,那般明顯的情歌。他能猜到阿清應當是聽過這些歌曲,並不是有誰唱給她聽,但現在他突然就想要問個清楚。

想要一個明確的肯定。

月清華插花的動作一頓,看向李相夷,歪頭想了想,覺得告訴小魚也沒關係——以他的聰慧,恐怕早就猜出了些什麼,關於她有一個前世的事情。

就在她思考的這段時間,李相夷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前方道路,彷彿生怕下一秒不小心翻車似的。

實際上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旁邊的小水人身上,耳朵也高高豎起。

然後他聽到姑娘那如同天籟一般的聲音:

“嗯,就像我模仿聲音的能力一樣,我們那邊有一種機關,嗯,比如我那天給你戴的耳機,類似那種的小道具能記錄傳播很多首歌曲,我就是透過那種小道具知道這麼多歌曲的。”

很自然的回答,這彷彿是一個訊號,接下來他無論問什麼,她都不會隱瞞。

月清華若無其事地繼續挑角度比劃頭上的桃花枝,她已經做好了將前世的事情告訴李相夷的準備,卻聽到他說:

“那……有誰給你唱過那種歌嗎?”

那種歌?是哪種歌?

這種不用問便能聽出來的答案,月清華手一抖,桃花枝直接插進了自己的腦袋中。

“沒……沒有。”

小時候在鄉里野蠻生長,後來爺奶相繼去世,被帶到了父母身邊,在陌生的大城市裡,被束縛了野性,成了一個表面聽話寡言的乖乖女,沒有什麼朋友,畢業後被分配回鄉成為幼兒園老師,接觸的也全是天真可愛的小朋友們,或者家長。

哪有什麼人給她唱過那種歌?

沒有啊……

李相夷抑制不住的,嘴角悄悄上揚一些。

喉結滾動了一下,青年的聲音在馬蹄聲中、在越來越低的背景音樂中,順著風,透過水做的身體,傳進了姑娘的靈魂。

“這些歌都很好聽,我想唱,阿清教一教我,可好?”

一個異性,對另一個異性說出這樣的話,這帶著暗示意味的話,在聰明人眼中卻十分明顯的話。

月清華可能不是很聰明,但她卻十分了解李相夷。

日夜相對,朝夕相處,他們之間快速建立起旁人幾年都達不到的默契。

撲通!撲通!

恍惚間,月清華聽到了心跳聲在緩緩加速——明明她沒有身體器官,為什麼有心跳聲?

身體已經快思維一步仔細感知。

哦,原來是小魚的心跳。

他的心跳!

熾熱而有力,那有序的節奏,彷彿跨過身體的束縛,順著從心臟裡流出的血液,順著經脈流淌進她藏在丹田處的本體,於是她也被染上了同樣的頻率,有了心跳。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在這一刻,在月清華的心中,那個愛乾淨、哭起來眼眶紅紅特別惹人憐愛的小孩突然長大了,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

並不是李相夷突然成長了,而是她看待李相夷的態度轉變了。

從大人看待需要照顧的孩子的態度,變成了一個女人看待男人的態度。

感情是容易變質的。

譬如之前累積的單純的:()蓮花樓之花花的百變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