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時抬手:“地上涼,起來回話。”

漢川方才與福安對罵時不委屈,這會兒得到公子關心,轉瞬紅了眼:“公子……他罵殿下未來不得善終,我這才與他起了爭執。”

爭執不夠,是他先動的手。

“此次是漢川衝動,全憑公子責罰。”

楚時放下手中茶,下榻將人拉起:“起來吧,此事確你之錯。”

漢川垂下腦袋,眼淚砸在地毯上。

“不過,福安道長也不無辜,你為護主並無過錯,錯在不該率先動手,你不過十歲而過的年紀,若是打不贏如何是好?”

“不會的,侍衛大哥在後面,不會讓我吃了虧去。”

漢川抬頭,眼淚掛在眼尾:“公子,您說的是真的嗎,您不怪我?”

楚時搖頭:“你維護殿下,該是我謝你。”

漢川破涕為笑,擺手:“沒關係,是漢川應該做的。”

楚時招手,讓人過來,握住漢川通紅的手掌:“冷嗎?”

漢川一瞬挺直脊背,緋紅順著血液湧上臉頰:“不冷,方才我用了全力,既活動了筋骨,也出了惡氣,公子,我這會兒心情舒暢,能一拳打死一頭牛。”

楚時低低笑出聲:“嗯。”

福安受了這一重傷,躺在床上嚶嚶半月,太醫言他傷了經管,需臥床修養。

沒人日日守在院門口似笑非笑,看透人心似的盯著,漢川很快忘記曾有一病患,因他蓄力一擊,這會兒還在床上躺著。

每日開開心心修剪梅花,將最漂亮的那朵送到楚時眼前,得一句誇獎,樂呵半天。

短短三日,江南失了控,原本僅有一處縣被封鎖,如今迅速蔓延,局勢難以控制,楚帝派遣多名大臣前往安撫人心,卻被驚慌民眾推進慌亂人流中,生生踩踏而死。

楚國講究禮儀法度,與魏太子一言不合便送人去見太奶不同,若非違背律法之事,楚國上下,不得以強權壓之。

公孫先生傳了書信,說是找到魏國臣民強渡黃河路徑,卻因合規矩,律法尚未更改應用,拿這群人沒辦法。

如今的楚國,若是再不加以控制,定然會成為第二個魏國,且楚國國法太過完善,做不得魏太子那般張揚,殺雞儆猴。

如今之際,唯有請求魏國關閉萬崇關,宣國國關協助,調動雲州邊防,將那處通道徹底搗毀。

楚國境內提速律法制定,快速施行。

楚國調兵毀壞雲州地界路徑顯然不可能,邊城一旦動作,便是給了魏衡理由,此等多事之秋,若兵戈鐵馬戰起,以如今楚國國力,無力負擔。

眼下種種,只能懇求魏衡自願調兵。

雲州通行那條路上有天險,是魏國邊防一大重要屏障,將其炸燬,必然是自掘墳墓,魏衡定然不能同意。

楚時彎唇,眼底卻並無情緒,原來,福安說的身份與他血脈,是這個意思。

他望向候在一旁的漢川:“漢川。”

“公子,有何吩咐?”

“屋中悶,你陪我出門走走。”

濟生看看窗外天色,點頭應下。

益州

密影衛將書信遞給魏衡:“楚太子親赴萬崇關,與殿下詳談雲州天險一事。”

魏衡拆開書信,一目十行,嗤笑:“詳談?小白臉好大的臉,他想炸燬雲州天險,如此無賴下流想法,竟有臉提出。”

“回信,讓他滾!”

密影衛便要轉身,魏衡叫住他:“等等,難得那偽君子有事求孤,你便讓他孤身從萬崇關,行至益州,跪在益州門口磕三個頭,孤便考慮與他詳談。”

詳談什麼的,定然不可能。

炸燬雲州天險,如同向四國敞開大門,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