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將即將湧出的鼻涕收回:倒也不必形容如此具體。

他擺手,吩咐首領下去,這首領不過而立之年,想來應是被太子這番折騰嚇破了膽,這會兒正恍惚著。

可憐的孩子,便讓他多歇息些時候,撫慰驚嚇過度的心。

過度驚嚇的首領滿心激動,飛速趕往太子密影衛處,聆聽殿下風姿,兩眼放光。

魏都疫病尚未解決,徐州便被燕國偷襲,痛失一座城池,魏衡擔憂楚時,整晚難以入眠,夢中盡是楚時受了委屈,獨自坐在床前流淚,手中捏著小人畫,孤苦無依,無人安慰。

他仿若隔了心牆,如何也不能湊過去輕輕抱抱他,與他說話。

心跟著疼,疼至麻木,一覺醒來,淚流滿面。

隨手摸兩把,坐起身。

枕邊放著楚時衣衫,魏衡伸手撈過,將之蓋在頭上,衣衫上的桃花香已經淡了,魏衡將衣衫小心放好,轉身往外走。

想到什麼,他回頭,盯著那件衣衫看了許久,心緒起伏。

這才將之拿起,穿在身上。

楚時衣衫於他有些小,露出大半截手臂,腳踝也有大半在外,胸口緊的難受,呼吸大些,仿若隨時分崩離析,甩動寬袖,那股桃花香若隱若現,魏衡貪戀這股味道,再次揮動長袖。

只聽“撕拉……”一聲,胳肢窩一陣透心涼。

魏衡低頭看去,衣衫破了個大洞。

魏衡:“……”

摸摸鼻子,往榻上看去。

收回目光,四下看看,並無人看見,他將衣衫脫下,放回床榻間,若無其事拍拍,拉過被子將之蓋上,做無事發生狀,離開。

燕國不過趁著魏衡手忙,騰不出空收拾,魏衡偏不遂其願,親自領兵十萬,前往邊境。

魏都疫病一事,交給周瑜城。

許是憋著一股氣,加之擔憂楚時,魏衡無往不利,從前迂迴打法,換成窮追猛打,趕盡殺絕,不過兩月,奪回丟失城池,七月底,收攏燕國三座城池,降者不殺,拼死抵抗者誅九族。

嚇的燕國忙派遣其皇子,前來議和,議和宮宴上,燕國使臣小心翼翼奉上天下一美人,燕國黎舒公主,予魏太子做身邊人。

魏衡望著桌上酸梅糕發呆,從前阿時最喜這道糕點,不知此時可否想念,若想念,可有法子能吃到。

他將楚帝打的下不來床,應當會讓阿時高興高興,他高興,應當會獎勵自己,會親幾口。

一口兩口三口,或者讓他風流一夜。

可惜他不在,這份欣喜未能實實在在落在身上。

魏衡換一隻手撐著腦袋,楚時這會兒在哪,在做什麼?可有想他?

耳邊又是如出一轍的嘰嘰歪歪,魏衡眉頭一皺,一拍桌子:“吵什麼?沒看見孤正煩著,有什麼可歡樂的?”

朝臣:“……”

這處可是設宴的宮中啊殿下。

魏衡顯然也知曉,如此一句,無非是斷了那公主頻頻投來目光,轉頭看向父皇:“父皇,明年四月,兒臣想要出兵,攻打楚國。”

魏帝笑容一僵,與魏後對視,齊齊轉頭看他,嘴角一抽:“這天下該以和為貴,太子年歲尚淺,年輕氣盛,諸位不必在意。”

燕國使臣:“……”

當著他們的面,討論這等秘辛,太不見外了些。

魏衡如今滿心滿眼都是受苦受難的楚時,哪有心思去探尋旁的,擺擺手:“過些時候兒臣會將理由呈上,這兵,孤定然要出。”

言罷轉身離開。

昨晚偷偷嘗試楚時衣衫,將胯下位置撕了個大洞,他得回去想想辦法,能不能將之補起來。

若有一日,楚時回來,望見自己衣衫破碎,魏衡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