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站出來,那便大司農你來,便說說,此次青州洪澇,摧毀多少田地,多少牛羊豬馬,多少百姓流移失所,死亡幾何,幾個縣受災,縣頓積糧食多少,能夠支撐多久?朝廷,又派遣賑災銀兩幾何?”

大司農弓著脊背更加往下,額頭冒出細細汗珠,喉嚨發苦,身子顫顫發抖:“回稟殿下,摧毀共計兩百畝田地,牛羊豬馬不計其數,百姓……受災郡縣共計三十……二十三個,派遣紋銀五百萬兩,賑災糧若干。”

“賑災糧若干是多少千斤?受災郡縣二十三個,共計多少人口?郡縣,州庫又有多少存糧?洪災之處,官府施為何種措施?”

丞相蹙眉頻頻看向大司農,氣的臉色鐵青。

御史大夫與他咬耳朵:“這老東西在這個位置上待了這麼多年,竟不知青州三十六郡縣是五年前的事兒?差點說漏嘴。”

“這架橋修路的銀兩,還是他晝夜不停,半月有餘算出的,州縣合併時說的頭頭是道,這會兒慫成這樣。”

丞相搖頭:“恐怕他壓根便沒當回事兒,那筆錢,也不知何去何從。”

“哎喲這老匹夫,想揍他。”

丞相抓住他的手,微微搖頭。

楚時問下去,臉上神色如常,氣勢卻逐漸駭人,聽他說完,擺手:“來人,將大司農府中賬冊呈來。”

大司農臉色汗如雨下,跌坐在地,太子如何得知,他府中有賬冊,是何人透露,還是……

他一一掃過在場百官,不少人移開目光,生怕這等晦氣染上自己,將之拖下水,永無翻身之地。

目送金吾衛離開,大司農哭嚎出聲:“殿下……啊,殿下饒命啊,還望殿下看在老臣侍候兩代君王的面上,放臣一馬,殿下……”

楚時坐回龍椅之上,翻閱摺子。

內侍監厲喝:“朝堂之上,罔顧紀法,言行無狀,來人,掌嘴!”

摺子之中,一張黑金色摺子尤為起眼。

楚都摺子大多以素色居多,這張黑色打底,金花鑲邊,四爪蟒捧著珠子獻媚模樣,看的人一陣無言。

楚時手指微動,將之拿起,翻開,上頭只有幾個字,龍飛鳳舞,似是匆忙間寫下:“藉卉州一用!”

再往下,落款處畫了一隻胖娃娃撐下巴,星星眼看他。

楚時想了想,在那胖娃娃的落款處寫下:“準!”

魏衡望著那飄逸雋秀,板正端莊的“準”字,這會兒的魏太子光著膀子,手拿鐵鍬挖坑,周瑜城幾人見殿下看的認真,臉上掛著神遊天外的笑。

嘴角咧到耳根,眼神放光,憧憬,羞澀,得意,竟在一瞬間變幻莫測。

周瑜城見不得他這副含羞春色,想到家中那兩名小妾,便恨得牙癢癢。

鬼鬼祟祟走到起身後,眼中閃爍著惡毒光芒,輕聲喚他:“殿下?”

“嗯?”

周瑜城猛地一推,望著他往後墜,暢快極了。

將他推進剛才挖好的坑中,魏衡一時不防,伸手一抓,回頭將他帶上,周瑜城沒想到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臉上幸災樂禍尚未成型落下,便被驚恐取代。

轉瞬掉入坑中自己做了那墊背。

後背被子重物下壓。

猛地吐出一口氣,揚起一陣塵土:“殿下……你快壓死我了,快起來……嗷哈哈,我錯了我錯了,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成家了,要穩重啊,啊——啊啊哈哈。”

魏衡躺著,扯住他的耳朵,咬牙切齒:“我說你是不是閒的慌啊?周瑜城!孤可是太子!你敢偷襲孤!”

周瑜城不慌不忙:“我可是楚太子的人!”

魏衡冷笑:“你今個兒便是阿時孤也的將你活埋了。”

轉身跳出坑,魏衡招手,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