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外,兩名郡守府的僕婦守在入口處,嚴守命令,不許閒雜人等靠近。

臥房內,安靜如斯,只餘她和他的呼吸。

阿蠻心中迷茫,瞧見他一動不動躺在床榻上,竟有些許的空落之感。

她的手不自覺地放到他臉上,他臉微微扎人,也就微頓,她湊上前,想要瞧仔細些。

卻沒曾想,不過剛剛靠近,床榻上本該昏迷的蕭譽忽然睜開了眼。

阿蠻距他不足一尺,彼此呼吸相聞。

她這架勢,仿若要去親他。

阿蠻與他四目相對,忽而臉紅,馬上就要後退。蕭譽反應卻更快一些,一抬手,將她壓向自己,聲音喑啞:“蠻蠻是想偷親我?”

阿蠻被他手壓著,後退不得,只好強裝鎮定:“夫君胡言,蠻蠻沒有。”

她音調有些許的顫。

蕭譽盯著她看,他年初就出徵西南邊境,後不過剛剛回汴州,就又立馬出兵封丘邑,前前後後半年時間,他與她相處,滿打滿算,不過短短几日。

初初得知石山將他被暗算的訊息送往汴州,他立刻就想命人將訊息快馬追回,但不過一瞬,就改了主意。他想知道,阿蠻在得知他昏迷不醒後,是何反應。

如今,他知曉答案了。

他望著她的目光,漸漸變得炙熱起來。

阿蠻頗有些受不住,這般跪趴在床榻邊,被他強壓著的感覺,實在太有壓迫感。

但她動彈不得。

蕭譽瞧出她有退縮的意思,沒給她機會,將她越發地朝著自己壓過來,唇在她額上碰了碰,低聲問她:“你擔心我?”

恐怕是一得知他昏迷不醒的訊息,就日夜兼程的往封丘趕,否則,短短五六日怎可能趕到他面前。

阿蠻聽出他語調裡暗藏的得意,一時羞惱,並不肯承認,只將臉扭過去,不看他:“不過是奉母后之命,前來看望夫君。”她說著,又微頓,略微琢磨,又補充了一句:“夫君可不要多想,思慮過重,容易傷身。”

蕭譽自然不信,但又不悅她不肯承認,只好懲罰般咬了下她臉,在她耳邊威脅:“你不肯承認也罷,總歸你是來看我了,你若敢懷有二心,看我不罰你。”

阿蠻被他冷不丁地咬了一口,一時間,耳朵根都發了燙,氣呼呼望他,不肯言語。

蕭譽見她氣得可愛,有些意動,想要狠狠將人抱在懷中肆意憐愛,但不過他身子一動,胸口處便有沉重的悶痛之感傳來。

阿蠻自然察覺到他的異樣,本以為他刻意為之,但稍稍抬眸,便見他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就連額上都冒出了汗,彷彿在忍受極大的痛楚。

蕭譽身上,餘毒未清,本就該好好休養調理,但他在床榻上根本躺不住,不過剛剛好起來,就經常去校場,親自操練將士。

如今情緒起伏之下,激起了毒性。

阿蠻有些慌,喚進門口守著的兩名僕婦,急聲吩咐:“速去帶軍醫前來!”

兩名僕婦知曉如今屋內是河東王妃,又瞧見床榻上河東王臉色不好,都慌了神,極快應諾,轉身便往軍醫住處跑去。

蕭譽不過是一時胸口疼痛,未來得及說話,耳邊便聽得阿蠻急成這樣,不禁向她看去。

她連日奔波,神色本就憔悴,現如今,更因為受到驚嚇,一張小臉慘白。

阿蠻自然不曉得他已經緩過勁,只直起身子,打量著看他,小心謹慎地問:“夫君,是哪裡不舒服?”

她並不敢碰他了。

蕭譽額上汗涔涔一片,整個人看起來都虛弱得很,就連嘴唇都有些乾裂,他望著她,並不說疼,只是又問:“你是否擔心我?”

阿蠻簡直要生氣了,他如今這副模樣,竟還記掛著這個問題,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