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宇之中,氣氛立時緊張。

楚地使臣立時腿腳一軟,險些摔倒在地,但此時,諸國使臣皆在殿內,總不好就此丟了面子,只強撐著,臉色憋的通紅,再次疾聲質問道:“梁地何故如此對待我楚地長信侯!這便是河東王的待客之道?”

以往幽州會盟,梁王行事溫和,講究禮儀之邦,斷斷沒有河東王如此強硬,竟直接就在殿上直接命駐軍拔劍相向。

蕭譽並未說話,立於其身後的齊副將已然發怒,伸手一指,厲聲道:“好猖狂的小兒!焉敢如此與我梁地河東王說話!”

他說罷,一拔腰間佩劍,便要提劍刺去。

當下,楚地使臣一慌,情急之下,往後退了兩步,雙手擋於身前,聲音急切道:“且慢!”

齊副將拿眼睨他,並未有收劍之意。

楚地使臣心慌之下,竟連連後退,直接將身子藏於殿宇的圓柱之後,強忍著懼意,露出半個腦袋,急紅了一張臉,衝著蕭譽高聲開口道:“方才是下臣情急,才一時口不擇言,萬望王爺海涵。”

他這般說完,視線倉皇下,便朝著殿中望去,見殿中諸國使臣竟都避過他的注視,不由得心頭髮緊。

蕭譽見他這般,眉梢微挑,起先並不說話,只動作慢吞吞的拿起茶盞,而後視線便看向殿中諸使臣,見諸國使臣神色各異,他方才嗤笑一聲道:“不過是與使臣開個玩笑,諸位切勿驚慌。”

他說完,殿宇內,氣氛稍稍放鬆,駐軍齊齊整整,將佩劍插入劍鞘,又退後一步。

齊副將頗為不甘,拿眼狠狠瞪了那楚地使臣一眼,才將腰間佩劍給推了回去,橫眉冷眼的又站了回去。

楚地使臣剛剛大驚,才如此躲在柱子後,現下,危機解除,只覺自己面紅耳赤,臉面無存,從柱子後挪了出來,抬眸看向被放在正中央的長信侯。

他到底是有些心急,如今生怕長信侯有個三長兩短,他回去後,無法與大長公主交差,只硬著頭皮,軟了語氣,衝著蕭譽道:“敢問王爺,長信侯之惡疾?”

他說一半,便有些說不下去了,只覺河東王身後副將怒目而視自己的模樣,著實駭人。

蕭譽將手中杯盞放下,朝著長信侯熊易看去。

熊易神色悽楚,面色發紫,雙目緊閉。

魏地慕容翰眉目冷硬,視線亦落在熊易臉上,沉默不語。

羌族首領禾渺對楚地長信侯著實不喜,知其好色,平日裡便嫌惡至極,如今更是眼皮都不抬,只摩挲著自己面前杯盞。

其餘如蜀地、魯國、齊國、周國、匡國等地,也皆都是冷眼旁觀。

孫尚河坐於蕭譽左側,見王爺並不出聲,只沉聲開口道:“薛軍醫在殿外等候。”

這是早早就等著了。

蕭譽身子往後一靠,眸中帶了幾絲冷笑,命親衛帶薛軍醫入殿。

一時間,諸國使臣皆往大殿門口望去。

薛軍醫在殿外,心情頗為忐忑,知這是重要場合,並不敢吊兒郎當,將衣衫收拾齊整,便提著藥箱子,跟在親衛身後,身體板正的進了大殿。

他一本正經的行過禮,才行至熊易身前,一掀衣袍跪於其身側。診脈一事,對於他來講,倒是駕輕就熟。

不過片刻,他按在熊易手腕上的手指,力道都不由得加重,而後,又繞至其另一側,摸他脈搏。

幾乎瞬時,他臉色便有些古怪了,只欲言又止的望向蕭譽,一時間,頗為為難的開口道:“回稟王爺,長信侯此等病狀,請容屬下上前細說。”

這分明就是不好當眾詳說的病症。

楚地使臣一愣,隨後臉色一變,生怕梁地暗中使手段,不由得疾聲道:“有何不可明說?”

薛軍醫偏過頭看他,神色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