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話時,頗有些難為情的模樣,一雙眼眸落在阿蠻身上,澄澈發亮。

阿蠻聽他如此說,情緒果真放鬆下來,只覺現下的李秀,如初時所見,動輒臉紅。

她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往四周察看,見並無異動,而後才重新看向他,壓低聲音開口道:“剛剛射箭埋伏,你可知是何人所為?”

李秀聽她如此問,知阿蠻此時心思不在自己身上,不由得神色微微僵硬,壓下胸中難言的躁動之感,謹慎答道:“他們身法很快,身上也並未有任何可以識別身份的標記,難以判斷究竟是誰。”

阿蠻聽到答案,一時間,小臉都團了起來,她坐於馬上,微微走神。

李秀卻覺得自己替她牽著韁繩的手,都要緊張的出汗了。

他現下牽馬前行的方向,並非是出醫巫閭山的方向,而是另一條偏僻的小道,鮮為人知。

如此深夜,四周草木葳蕤,便是常年在外行軍打仗的將士,若無萬全的準備,在這山中也不一定能短時間記住路。

更遑論是阿蠻這般嬌養出的小郡主。

不過行出十丈地,李秀身子都有些緊繃了,他本不想在此生事,但不見她時日已久,前次在郡守府,也不過是匆匆打了個照面。看書溂

他胸中燥意,難言難忍,唯有她方才可解。

如今,在這醫巫閭山中,他不過是生了私心,想要與她多獨處片刻,想要哄她笑,讓她只看得到自己。

便是不說話,他能夠這般為她牽馬,已然讓他胸中生出滿足。

月色照入山中,山石落下斑駁怪影。

阿蠻覺出不對,她剛剛與蕭譽入山時,不過小半個時辰,可現下,眼見面前的路似走不到頭,她不由得臉色難看,開口道:“李秀,停一下。”

李秀身子微頓,偏過身看她,面露遲疑,試探喚道:“王妃?”

阿蠻不敢往四周再看,只伸出手,示意他將自己從馬上扶下。

她神色鄭重,李秀不敢多問,動作利落的上前,直接將她從馬背上給扶了下來。

但不過剛剛腳落地,忽而地面一陣響動,緊接著,一批地兔從二人腳底急穿而過。

阿蠻冷不丁就被嚇住,睫毛都在顫抖,緩了片刻,她才勉力開口道:“這可是我們剛剛進山的路?”

李秀聽她如此問,眼皮都是一跳,在她的注視下,伸手摸了摸鼻子,往四周看了看,不甚確定的開口道:“王妃可認得路?”

阿蠻自然不認識,聽他如此問,心中愈發的慌張,搖了搖頭,頓了頓,才開口道:“我覺此路不妥。”

李秀站在她身前,低頭注視著她。她小臉瑩白,月色的映襯下,越發的動人。

他視線落在她微張的唇瓣上,不過一瞬,便覺口乾,他渴她許久,以至於夜不能寐,燥熱難忍,只能深夜起身,於暗色中自瀆。

阿蠻見他不出聲,一時疑惑,抬眸看向他,小聲喚道:“李秀?”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阿蠻稍稍遲疑,湊上前去,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再次喚他道:“李秀?”

她身嬌體弱,雖則身上已經披了蕭譽的大氅,但到底身子弱,還是有些受不住山裡的冷。

這般叫著他的名字,她便一時被凍的,打了個冷顫。

李秀見狀,眉心一皺,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開口道:“郡主可是受涼了?如今瞧著,一時半會兒走不了。我們先找個地方,等身子暖和過來,我們再走。”

阿蠻剛剛在馬上被山風吹,如今下了馬,腳底直接踩到了地上,只覺得一股子涼氣從腳心往上竄。

她不出聲的功夫,李秀已經牽了韁繩,往一側山體走去。

阿蠻見四周光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