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立時一驚,眼眸睜大,怔怔望向他,但很快,她鎮定下來,並未問他因何得知,只輕聲告罪道:“先前欺瞞孫將軍,是阿蠻的不是。”

她這般落落大方的承認,孫建林反倒是一愣,他本欲先發制人,嚇唬嚇唬這年輕的河東王妃,未曾想,她不過就是驚訝片刻,便立即反應了過來。看書喇

他望向她的目光,不禁越發的深思,又仔細打量她片刻,才不情不願的開口道:“王妃如此,老臣倒是擔待不起了。”

阿蠻臉上神色依舊正經,只又闆闆正正的施禮道:“孫將軍為梁地戍守邊疆,實乃功臣,阿蠻早想見禮,只是先前身份多有不便。”

孫建林與包近平,都乃梁地老將,早年亦曾追隨勇冠三軍的飛將軍李述征戰沙場,在蕭譽面前,亦有幾分顏面。

阿蠻如今對其如此禮遇,孫建林心中頗為舒坦,只從椅子上起了身,行至她面前,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又低聲開口道:“你這女娃娃,倒是不錯。”

這般說著,他便不再多言,直接開口道:“王爺近日不在軍中,你且隨在我左右,今夜,你且在這營帳中歇著,我去同包老頭兒擠上一擠。”

他們在外行軍打仗,粗糙慣了,本是席地而臥都可,但王爺私下將這嬌滴滴的小王妃託付給了他,他難免要多加考慮。

這般說完,他便一指角落的床榻,衝著她交代道:“那床榻上,我命人鋪了羊毛氈,睡上不冷,你且安心歇息。”

阿蠻聽聞蕭譽不在軍中,小臉上神色一時間頗為怪異,只欲想問緣由,但見孫建林並無再多說的意思,她便立時輕聲應道:“多謝孫將軍。”

孫建林見她懂事,並不多問,不由得越發滿意,只大步朝著營帳門口走去,但行出幾步,到底有些忍不住,回過頭看她,試探道:“你不問?”

阿蠻見他這般,稍稍一頓,便搖搖頭,衝著他眼眸彎了彎,輕聲開口道:“不問。”

孫建林聽她這般回答,倒是一噎,頗有些心有不甘,只看她一眼,哼了一聲,開口道:“你便是問,我也不與你說。”

他說完,一轉身,才大步出了營帳。

阿蠻在營帳內,環顧一圈,便行至床榻邊坐下,好一會兒,才和衣而臥。

行軍一日,雖則未曾急行,但她到底身嬌體弱,頗有些受不住這勞頓,早就疲乏困倦,如今躺下,倒是絲毫未有睡意。只憂心,蕭譽究竟去往何處,尤其是,昨夜裡,他擁自己入眠,竟對今日之行蹤,絲毫未提。

她胸中一時間生出燥意,緩了片刻,才閉上了眼睛。

蕭譽不在營中,大軍行軍緩慢。

孫建林與包近平商量之意,便是要放慢行軍速度,以迷惑諸國,尤其是吳越、吳地以及青州城人馬。

讓他們誤以為,河東王尚在軍中。

阿蠻連著三日未見到蕭譽,神色已然頗有些憔悴,只覺眼皮直跳,心中難安。

再次紮營,休整之際。

入夜時分,李秀忽而出現在阿蠻營帳外,見四周無人注意,才壓低聲音喚她道:“王妃?”

阿蠻正躺在床榻上,尚未入睡,聽到他的聲音,立時從床榻上坐了起來,臉色嚴肅,直接喚他入內。

李秀不敢遲疑,立時進入了營帳。

營帳內不如先前蕭譽營帳,此處空間不大,床榻簡陋,李秀入內,眉頭都立時一皺,只覺如此,著實讓王妃受了委屈。但不過一瞬,他便施禮,而後低聲開口道:“回稟王妃,幸不辱命,將手信已送至鍾彥手中。”

他提起鍾彥之名,控制不住的,眉頭微皺,停頓片刻,才又繼續低聲開口道:“鍾彥拿上手信,已單人單騎,直奔吳越西都城,定能在我們行至吳越之前趕回。”看書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