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跟著殷淮野的時間最久。

他看著男人,輕而易舉覺察到了不耐和煩躁。

只是龍淵不懂,明明厭惡到了極點,還允許聞喜的出現,允許那些謠言的存在。

聞喜也僅僅是跳了一支舞,便在旁邊落座。

緊接著,歌舞再起,成群的舞姬扭動著腰肢,露出姣好的身材。

宴會間的氣氛更加熱絡。

正當所有人都沉浸於歌舞之中的時候,突然有侍從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

“報!報!有敵襲!”

侍從臉色煞白,激動的語無倫次。

正在跳舞的舞姬們朝兩邊散去,讓開了一條寬敞的路。

殷淮野把玩著手中的琉璃酒杯,單手撐著額頭。

“敵軍多少?”

龍淵已經詢問出聲。

宴會的氣氛並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而有絲毫的影響。

於他們而言,只要妖主坐鎮永夜城,所有上門的敵軍都是自找死路。

“一...一人。”

侍從顫抖著聲音,充滿了恐懼。

上位者終於放下了酒杯。

他低頭,凝視著跪在地上的侍從,眼底閃過興味。

一個人?

是哪個找死的蠢貨。

好大的膽子。

正說話間,那宮殿的大門再次被開啟。

“砰!”

的一聲。

外邊如水的月光傾瀉到殿內,卻遠比不過殿內的光亮耀眼。

巨大的門前,一道纖細的身影逆光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咣噹。”

清脆的聲音響起。

琉璃酒杯掉落在地上,兀自滾了很遠。

雲青梧推開門時,心中到底多了些緊張。

還有惶恐和不安。

她從前,從不會有這種情緒。

三百年了。

龍還記得她嗎?

就算記得,那麼感情呢。

他們相識不過短短几年,怎敵得過歲月的蹉跎。

亦或者...

雲青梧甚至自己都不確定,那些略有些模糊的記憶是否真實。

或許只是她自己的一場幻夢。

但是雲青梧還是推開了那扇門。

她看到了。

幾乎沒有任何阻隔,她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男人。

與她記憶中的人重合。

黑色錦袍上繡著張牙舞爪的惡龍。

卻也繡著格格不入的春來花。

腰間的腰帶上繫著一個看起來並不精美的玉珏。

黑色的長髮沒有束縛,隨意披散在肩頭,慵懶中莫名沾染著血腥。

戾氣和陰冷的氣息籠罩著男人。

雙手沾滿血腥的上位者。

眼下,這位上位者眼底閃爍著詭異的興奮,更顯暴虐。

“殷淮野......”

她呢喃道。

這便是那個會讓她心跳加速的名字嗎?

大殿之中突然安靜,沉默以一種詭異的姿態蔓延。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突然闖進來的少女。

探究、驚豔、驚訝。

沒有人會將這麼個纖細美麗的少女,看作是敵襲。

雲青梧就是在這樣的目光之中,淡然走進大殿。

她一步步朝著男人走去。

目光時刻停留在他身上。

她注意著龍的反應。

終於,她停在了中間,沒再往前走。

因為雲青梧突然想到了個問題。

殷淮野似乎...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