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牧民也有一個問題看不明白,明明侄兒是贏家,為什麼他還悶悶不樂的?

早上出發的時候,他身上那股子歡快的勁兒呢?

老牧民一邊趕著羊,一邊偷偷看侄兒。

雖然侄兒總是嘴上說著跟阿依達娜只是初次相識,並沒有任何男女之間的情誼,甚至連這方面的念頭也沒有,但他卻把侄兒那歡欣的樣子看在眼裡。

自從家裡出了事,侄兒就總是一副心事重重、愁眉苦臉的樣子,他一度害怕這個孩子出點兒什麼事,讓他對兄弟、嫂子無法交代。

老牧民又看了看阿依達娜,是越看越喜歡。這女娃眼神乾淨清澈,又是個堅韌的人,真誠率真。總之,是一頂一的好。

走了幾個小時了,大家在一片平坦的地方停下來休息。旁邊的河溝裡面只有一丁點水源,別克乖巧地提著小桶去打水。

老牧民原本還愁著怎麼才能把別克這個小傢伙支開,讓兩個年輕人說說話。結果這傢伙自己就乖乖打水去了。

“別克,等等我。”

老牧民追著別克的腳步就去了。

老太太冷笑了一聲:“跑那麼快也沒用,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老太太走到一邊去幫忙看著羊。

怎麼說呢,到底是把人家的羊禍禍了一隻,還是稍稍幫襯點兒,彌補彌補。

老太太往地上放了一塊廢舊的羊皮,坐了上去,一隻不大的羊噠噠噠地跑到她跟前,蹭了蹭手,隨後又跑開了。老太太被逗得樂呵呵的,等那隻小羊再跑過來時,摸了摸它的頭。

樂呵間,老太太看了一眼阿依達娜和瑪納斯。

對於這兩個年輕人,老太太心情有些複雜,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她一邊希望有人能治癒好阿依達娜心裡的傷痕,一方面……又希望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樣,仍然希望哈森能找來,能證明所有都是一場誤會。

哈森和阿依達娜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他們曾經多好啊。過去,她總覺得哈森是為了阿依達娜連命都可以豁出去不要的人。

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

讓老太太感到奇怪的是,阿依達娜和瑪納斯獨處著,卻都只是悶頭做事,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難道是因為哈森的出現?

哈森還沒有出現的時候,靦腆的瑪納斯也會想著這樣那樣的話題和阿依達娜聊,這會兒卻一句話也不說。

“也是呢,哈森那小子,誰看了不得自閉?”老太太苦笑了下。

阿依達娜並沒有注意這麼多,只是跟瑪納斯一起把晚上休息的帳篷收拾好。

老牧民帶著別克從河邊回來了,還逮著幾隻精瘦活潑的螃蟹。

這種河蟹,肉很少,幾乎是不能吃的,只能給別克當玩物。小雛鷹九歌沒見過這種場面,先是躲在高處看了半天,見別克玩得起勁兒,終於按捺不住飛撲過去,把兩隻爪子放到螃蟹背上踩了下,立馬激得螃蟹亮出鋒利的鉗子咔擦咔擦。

九歌嚇得飛撲得老遠,但是沒一會兒又來了。一個小孩兒一隻小鷹就這樣逗著螃蟹直到夜幕降臨。

老牧民在一旁發愁。

他本來以為給兩個年輕人留下空間,會增進感情,沒想到他們反倒一句話都不說了。

晚上,老牧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實在忍不住問起瑪納斯。

“你怎麼想的?慫了?”

“我慫什麼?”瑪納斯回答。

老牧民心裡有底了,都這麼夜深了,瑪納斯卻還沒睡,肯定也是想著阿依達娜的事。這孩子,心裡有人家,卻連句話都不敢對人家講,真是又慫又窩囊。

“你慫什麼,心裡沒數?”老牧民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他嘆息一聲: